“咚~”
和朱标预想的枝条炒肉不同。
老朱只是轻轻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
“别装了,你小子能怕成这个样子!”
回到座位前坐好。
老朱深吸口气,凝眉训斥道:
“小子!你可知咱为何不愿给学子们讲学!”
“嗯.....”
“儿子知道。”
朱标收起脸色跳脱,认真回道:
“古有言,天子之位,受命于天。”
“天家天子必须保持神秘,如此方能威慑万民。”
“只有让百官、万民感到天家莫测,他们心中才会有敬,才能有畏。”
“嗯.....”
“可是爹,儿子先前便说了。”
“百姓对我大明官员,不需有畏,只需有敬。”
见老朱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
朱标率先说道:
“儿子也知道,皇帝亲自讲学多有不妥。”
“纵然讲学之时,您时刻注意。”
“也总有人从您的只言片语中,洞悉您这位皇帝的好恶如何。”
“如此,心术不正者,便会投其所好。”
还有一点,朱标没有直说。
那便是一旦老朱到国子监讲学,成为定制。
那天子的行踪,便会被人提前预料。
如此一来。
心存反志的人,行刺皇帝自然容易许多。
这一点对于绝大多数的皇帝来说,都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只不过对于老朱。
对眼下的大明来说,却压根不是问题。
毕竟老朱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又不是豢养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羸弱帝王。
三两个人,还当着近不了老朱的身。
再说老朱讲学,护卫一定严查。
国子监,又岂是刺客能够轻易混进来的。
更重要的!
则是如今的大明人心足备。
饶是普通百姓都能觉察的到。
如今之大明,正朝鼎盛之势,急速发展。
谁会闲着没事儿,搭上九族,干刺杀皇帝的买卖。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让咱讲学!”
“若你继位,咱进位太上皇。”
“那时候讲学,倒是没什么不妥。”
“可如今.....”
“爹!”
知道老朱潜移默化,老想忽悠自己继位。
朱标轻声打断,反问道:
“爹,您不喜和文人士子打交道,儿子想知道是因为什么?”
“嗯.....”
沉吟片刻后,老朱沉声道:
“不坦荡!”
“那些个文人有话全憋在心里,不如武将们坦荡。”
“还有!”
老朱眉头愈发紧皱了几分,没好气道:
“那些个文臣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
“可一个胡逆案,却直接把他们揭了个底儿掉!”
“朝中、地方,将近半数官员均有不法。”
“若他们真如嘴上说得那样忠君体国,那他们便不会行诸多不法之事,更不会瞒上压下。”
“不错!”
朱标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坦荡。”
“乃是文人士子装模作样,以为假意内敛,便可故作高深。”
“明白了一丁点的道理,便认为是洞察了世间万物的真相。”
“以为藏着不说,便是高人一等。”
“便可以用超然众人的傲然姿态,俯视众人。”
“至于朝中文臣。”
“说一套做一套,乃是虚伪。”
“迎合上意,结党营私,被认为是固权守位的真理。”
“左右逢源,圆滑处世,被认为是晋升的宝典。”
“然而为国为民的正途,却被他们视作天真。”
“爹!”
“想要整肃朝堂,肃清大明吏治。”
“仅挥动屠刀,大肆斩杀,绝不可能完成。”
“儿子想要吏治清明,大明鼎盛。”
“所以当下要做的。”
“乃是激浊扬清,斩杀不法。”
“乃是立当世典型,立后世之鉴。”
“儿子要做的,乃是改天下士子酸腐之气!”
“儿子要做的,乃是立中正之念,定民族之脊。”
“儿子要做的!”
“乃是推您成圣!”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