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却是笑笑,提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菜来。
只是所有人都看着她,没有跟她一样继续吃,也不敢说话。
永安侯站在一旁见她对母亲的病情无动于衷只谈交易,一时也有些心凉。
早就知道这女儿虽然在府里和气淡定,对谁都不错,当初也花了十万两买贵重见面礼,但他发现她并不真正亲近谁。
从相处细节看得出来,总觉得她的微笑背后隔着什么。
但她又对他这个父亲恭敬有礼,对妹妹们也平易近人,更是疼爱铭儿……
嗯,若说真正看得出亲近的,恐怕就是铭儿这个小孩子了。
祖母待她不好,她也不对祖母好,母亲恶待她,她是直接当陌生人了吧?
若此时病到快要中风瘫痪、快死的是他这个父亲,是不是也要那么多银子买药?
永安侯心里转过这样的念头,很想问问她,却碍于这么多外客在场,怎么也问不出口。
见康宁郡主自己掏钱买药,永安侯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最后他一脸落寞地走回自己座位,端起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江明礼和江明威见大哥喝闷酒,也不知怎么劝,对另一个郡主娘娘,更是不敢劝的。
江彦庭和江彦轩也红了眼,想哭。
但他们也没参与,原本就是母亲行事疯狂无礼,每一句话都不过脑子、不顾一切,若真被皇子们回去告状,这后果……
等着吧。
很快,掌事婆子跑得气喘吁吁地拿来一叠万两银票,康宁郡主一脸嚣张地示意她送过去给云棠。
云棠却突然喝止:“你们伺候在病人身边的就别靠近我们这些没病的人了,把银票交给我父亲验过真伪和数量,自有他来拿药。”
“你就不怕他也过了病气?”康宁郡主再次气红了脸,却不甘心地问。
凭什么唤她就是康宁郡主,唤江明安就是“我父亲”?
“他已经靠近过你,刚才也靠近过我,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他人都避开一些,别被无辜牵连了。”
云棠笑笑,不客气地解释了一遍。
康宁郡主被嫌弃成这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又开始抚心口,一副就快昏过去的模样。
永安侯不管也得管了,他快速接过那些万两银票数了一遍,并没有查验真伪,堂堂郡主让人回去取来的银票还能有假?
流通假银票可是大罪!
永安侯面无表情心情沉闷地将银票递给云棠。
云棠随手接过往袖中一塞,而后掏出两只小瓷瓶来,各倒出一颗不同色泽的丹药。
每一颗丹药都有莲子大小。
“先服青木色这颗,一刻钟后再服橙粉色这颗。”云棠将两颗丹药递给永安侯,叮嘱了一句,目光瞥了一眼远处。
“回你自己的院子去服药,服完躺着保持心境平静,若是一直愤怒不甘想杀人,死得最快的是你自己。”
云棠虽然在叮嘱,但说出来的话却没一句中听的。
康宁郡主气得又想瞪她,最后却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快要不能动弹了,到底是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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