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翻来覆去,不时发出叹气声,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双手使劲儿揉着脑袋,破口大骂道,“姓陆的,你不安好心,故意灌醉我是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杨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听见谢宵骂骂咧咧的,便说道,“谢少帮主,醒了?吃点儿东西吧,”
谢宵听见是杨岳的声音,“扑愣”一下坐起来,“你是不是我姐夫?你胳膊肘怎么向外拐?”
“你还好意思怪我?”杨岳将盘子放下,“你自己吃吧,我忙着呢,”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哎,你忙什么忙呀?我还不知道你,你现在是大老板,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我动口,行吧?”杨岳送给谢宵一个白眼,仍旧走向门口。
谢宵一跃而起,挡住杨岳,“你先别走,我有事问你,”
杨岳伸手扇了扇,皱着眉道,“赶紧洗洗,一股子酒臭,”
谢宵胡乱洗了脸,漱了口,坐在桌前,“姐夫,行啊,这些年我师姐把你调教得这么会照顾人,”边说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恩,好吃,”大口吸溜起来。
杨岳瞧着谢宵狼吞虎咽的样子,只得在一旁陪着,“你昨晚喝成那个样子,害得我都没回家,在这里陪了你一宿,”
“你有那么好心?肯定是我师姐命令你陪着我的,是吧?”
杨岳指着谢宵,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叹了一声,将手又放下了。
“你还觉得自己无辜啊?”谢宵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昨日喝酒,岑福哪里是我的对手?还不是姓陆的害我?你在旁边瞧着一声不吭,也不说替我挡挡酒?”
“谢宵,你是不是失忆了?昨日陆大人根本就没和你喝酒,是你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不可能,我怎的会自己把自己喝醉?”
“岑福只喝了一碗,你便连干了三碗,还说什么,这次来的刚刚好,抬头见喜,出门遇了贵人,好运好运!”
谢宵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说的?”
“我编排你做什么?你接二连三地倒酒,喝酒,也不管别人喝不喝,自己狂灌了几大碗,你师姐拦不住你,索性也不管了,”
“后来呢?”
“后来你就趴桌子上了呗,”
“真有这么回事儿?”谢宵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我喝那么多干啥?”
“问谁呢?”
谢宵有些尴尬,不再说话,埋头吃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一碗粥见底,一屉包子和几碟小菜也吃光了,抹了抹嘴,满足地拍拍肚子。
“吃饱了?我能走了吧?”杨岳白了谢宵一眼,站起身,收了碗筷,“什么毛病?吃个饭还得陪着你,”
“别走,姐夫,我有事问你呢,”谢宵抢下托盘放在桌上。
“有事就说,有屁快放,”
“你什么态度啊你?你再这样我跟师姐告状了啊?”
“说,”杨岳不耐烦地重新坐下。
“姐夫,那位穆雪姑娘,什么来历?她和今夏是怎么认识的?”
“你问这个干嘛?”
“问问怎么了?”
杨岳盯着谢宵,片刻才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姑娘啊?”
“嗯嗯,”谢宵瞪着大眼睛,眼里全是喜悦的光。
“不是吧?第一次见,就敢说喜欢?你也太随意了点儿,”
“切,你还好意思说我?”谢宵翻了杨岳一个白眼,“你不也是第一眼见到我师姐就喜欢上她了?”
“我……我那是……我与曦儿那是顺理成章,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可我们也是生死患难过,才走到一起,你怎么能和我们比?”
“别说没用的,姐夫,你就说,帮不帮我吧?我真喜欢上那位穆雪姑娘了,我一见她,就觉得与她似曾相识,你听她说话,多温柔,谢少帮主,我叫穆雪,”谢宵想着昨日穆雪的话,完全陶醉起来。
“咳咳咳,”杨岳用拳头拼命顶着下颌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干嘛呢?什么表情?”
“谢宵,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你,更不忍心看你失望和心碎的样子,”
“什么,什么意思?”
“穆姑娘与岑福两情相悦,已经定了亲,”
谢宵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下来,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堆坐在椅子里。
杨岳叹了一声,站起身,拿了托盘,拍了拍谢宵肩膀,刚走出两步,又停下了,回头说道,“陆大人说,午时他会来这里找你,有要事,”
见谢宵没有反应,杨岳便出去了。
谢宵将自己陷在椅子里良久才缓缓坐起来,自我解嘲道,“我说的是醉话,醉话,”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伸手拿了自己的包袱,晃晃荡荡离开了。
午时,陆绎和岑福换了常服来到云轩。杨岳将两人引到谢宵的房前,站在门口说道,“陆大人,我就……”
陆绎笑道,“好,你忙你的,”
杨岳转身离开,岑福推开了门,请陆绎进去。两人进了房间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岑福甚至连床下都看了,也没见谢宵。
“大人,”岑福看向陆绎,“我去问问杨岳,”
陆绎点了点头,坐在桌前等待。
片刻的功夫,杨岳跟着岑福进来了,“怪了,人哪去了?”杨岳也极纳闷,“说好的让他在这里等你们,”杨岳翻了翻床上堆着的被子,又在房间四处看了看,一拍脑袋,“谢宵随身带的包袱不见了,想来是走了,”
陆绎蹙眉,说道,“他此番来京城运送黄花梨,起码要看看行情,不可能这样一走了之,”
“那他应该是去了乌安帮分舵,陆大人,您稍等,我这就去找曦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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