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却转向岑福说道,“岑福,明日卯时,便去官驿,准备好,我们去大同府,”
“大人,那我和大杨呢?”
“自然一同去,还有一些时间,各自回房休息,”
天还未亮,四人便离开客栈,直奔官驿。官驿的衙役见是锦衣卫,又闻听是锦衣卫的陆佥事到了,一边慌里慌张地接待,一边悄悄派人去向大同巡府葛立报告。
四人在官驿换了衣服,便骑马直奔大同府,远远地便见府门已开,巡府葛立正率人准备前往官驿,刚下台阶便见到陆绎四人正下了马。葛立面上一惊,他虽没见过陆绎,但见到这身飞鱼服,再见陆绎的气场,便忙笑脸相迎,“哎呀陆大人,这是何时来的?怎的事先未知会一声,本官也好派人去接,”
陆绎一脸的冷漠,说道,“葛大人不必费心了,通知你属下所有官员立刻到府衙,不得延误,”
“好好好,”葛立回身冲身后的属下吩咐了下去,便又冲陆绎笑道,“陆大人,请!”
这一通加急的传唤,官员们都议论纷纷,唯独苏显年心里犯起了嘀咕。葛立命人点卯,所有官员均已到齐,便说道,“今日仓促间将各位大人叫来,确是有急事,还请各位稍安勿躁,”说罢转身瞧了一眼。
陆绎从屏风后走出来,身后跟着岑福,袁今夏和杨岳。
众人都不识得陆绎,但飞鱼服却都识得,皆是大惊,霎时安静下来。
陆绎缓缓迈着步子,手按在绣春刀上,目光犀利,逐一扫向众人。走到许政面前时,停下了脚步,“许大人,别来无恙?”
许政瞧着陆绎有些眼熟,却不敢冒犯,慌忙行了大礼,将头低下。
“怎么?许大人记性这么不好啊?你可抬起头来,再仔细瞧瞧,”
许政颤颤兢兢抬起头,盯着陆绎,越看越眼熟,“你,你是?你是那位陆老爷?”这话一出,苏显年也浑身颤了一下。
“许大人终于记起来了,”陆绎轻轻冷哼一声,稍微扭了一下头,便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三月初八,许政夜宿眠花楼,三月十五,许政强迫民女兰婷儿为妾,后兰婷儿不堪受辱,上吊身亡,五月十三,许政再入眠花楼……”
许政头上冒了豆大的汗珠。
袁今夏走到近前,笑道,“许大人,这从年初到年末,您可惬意得很呐,”
许政偷偷瞟了一眼,见面前之人虽然身着捕快服,却正是自己在客栈觊觎的那位美人儿。
陆绎厉声道,“按我朝律例,官员狎妓宿娼,该当何罪?”
许政浑身有如筛糠,“哐当”一声跪在陆绎面前,“大人饶命,下官,下官……”
“来人,将许政脱去官服,杖责六十,狠狠地打!让他长长记性,岑福,你来监刑!”
岑福应了一声。其它官员皆是暗暗拂了汗,再不敢有人言语。
半晌,岑福回来,禀道,“大人,许政受不住刑,杖罚未结束,便已咽气了,”
众官员又是浑身一哆嗦。
陆绎倒是未理会,一道寒光又射向苏显年,“苏大人,咱们可是老相识了,跟我走一趟吧?”
苏显年自知已无退路,叹了一声,束手就缚。
陆绎回身对葛立说道,“葛大人,陆某是受于皇命,此番回去自会向皇上禀明,大同治下还算严谨,还望葛大人再接再励,不负皇上所望,”
葛立一连声的应道,“多谢陆大人提点,本官心里有数,”
“还有,几日前,我曾与城中米商签了一些契约,”陆绎冲袁今夏示意了一下,袁今夏从怀中取出契约,“葛大人,这些粮食尽数赠与城中百姓,此事便有劳葛大人,”
葛立接过契约,“陆大人放心,这是皇恩浩荡、体恤我大同百姓啊,”
陆绎也不多话,直接迈步就走了。葛立想送又不敢送,只得原地站着说道,“恭送陆大人!”其它官员皆附和着,“恭送陆大人!”
“岑福,召大同锦衣卫,押解苏显年回京城,先行关在诏狱,”
岑福应声离开。
袁今夏不解地问道,“大人,我们不一起回去吗?”
陆绎扭头看了看袁今夏,柔声道,“我们先到河北境内,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大人此番还有其它任务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袁今夏看陆绎的神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便也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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