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离开丹青阁,一路上袁今夏在陆绎身侧不停地说说笑笑,岑福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谢宵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只得在三人身后蔫头耷脑地跟着。走出大约十余里地,谢宵便不干了,嚷道,“姓陆的,这里距杭州三百余里,你不会打算就这样一直走着去吧?”
陆绎懒得理会谢宵,假装没听见。
谢宵便快走几步,伸手扒拉开岑福,又一推陆绎,挤到两人中间,冲袁今夏说道,“今夏,到了前边的镇子,我便去雇辆车,咱不跟姓陆的吃这苦,”
陆绎轻轻“哼”了一声。袁今夏答道,“谢宵,愿意去你就去,别跟这捣乱,我在跟大人探讨案情呢,”说着伸手一推谢宵,又将谢宵挤在身后,冲陆绎笑了笑。
谢宵瞪圆了眼睛,“探讨案情?探讨案情还能又说又笑?”
袁今夏回头甩了一句,“你懂什么?”
谢宵摸着脑袋,郁闷之极,此时岑福又一伸手,扒拉了一下谢宵,谢宵便又落在三人身后。
“大人,您平时出门都是这样简便的吗?”
“怎么?”
“我看您连个包袱都没带,就连换洗衣物也不带的吗?”
陆绎笑了笑,“需要的时候随时添便可以了,”
袁今夏耸了一下肩,心道,“大人真是财大气粗,”嘴上却说道,“大人说得是,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这些身外之物恐怕还是一个妨碍,”
陆绎侧头看了一眼袁今夏背着的包袱,冲岑福使了一个眼色,岑福便说道,“袁捕快,这个,给我吧,”
“啊?什么?”袁今夏见岑福指着自己身上的包袱,便笑道,“不过是几件换洗衣物,不重的,”
“既是不重,岑福倒更愿意效劳了,”
袁今夏听岑福如此说,便只好将包袱递给岑福,笑道,“岑校尉,那便有劳了,”
陆绎抿嘴笑了笑。
“大人,您笑什么?”
“没什么,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袁今夏顿时来了兴趣,“往事?好玩吗?卑职能否有幸听大人讲讲啊?”
陆绎扭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小丫头,吊着胃口说道,“好玩得很,只不过……”
“不过什么呀?大人,您倒是说啊,”
“我可是记得,某人与岑福曾经可是水火不容,如今却能互帮互助,这多少有些令人不解啊,”
岑福在身后听得陆绎调侃,噤了一下鼻子,心道,“大人如今越发地没个大人样儿了,不时拿别人开涮,”
袁今夏听明白了,却假装一脸的糊涂,“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岑校尉是大人您一手调教出来的,性子嘛虽然有些冷,但为人还是极好的,怎的还会有人与他过不去?那人岂不是不识时务?”
岑福暗道,“袁捕快真是伶牙俐齿,这几句表面上是夸我,实际上却是抬高了大人,莫说是大人,换成别人大概也会喜欢上她的,”
陆绎忍不住笑,“袁捕快,你平时都是这样与人讲话的?”
“怎么了?大人,”
“自从进了锦衣卫,尤其在御前听差的那几年,我便知道这世间鲜少有人会拒绝别人的赞美,虽然多数尽是浮夸与虚伪,”
“大人此言差矣,那是别人,是多数人,我可是那少数人里的,”
“哦?”
“大人可能不知,我以前对锦衣卫是深恶痛绝的,”袁今夏说完这句瞟了陆绎一眼,见陆绎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并未不悦,便继续说道,“可自从接触了大人,我才知道,一个人的好坏,并不能用一个身份来度量,”
“大人也知道,六扇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自是不堪得很。我是六扇门的捕快,平日里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对上,若我哪一天说话做事稍有差池,那便会遭人白眼,甚至遭受惩罚,因而我要小心谨慎,甚至多数时候要说些谄媚的话,对百姓,我若一直秉持为他们好的态度和初心,那便会得到他们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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