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隐隐感觉到不好,“怪了,为何无法聚气丹田呢?”又试了试,仍旧如此,且只要催动内力,五脏六腑便如沸水一般立刻翻腾起来,“这毒竟如此厉害,就连紫焱都无法压制,反倒隐隐有反噬之感,”当下陆绎不敢再催动内力,缓缓收了气息。
袁今夏见陆绎睁开眼睛,气色比之先前还要差上一些,忙上前问道,“大人,怎么样?”
陆绎不忍袁今夏为他担忧,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无事,许是有些乏累,歇一会儿就会好,”
“那大人就先睡一会儿吧,”袁今夏边说边整理了一下枕头,伸手去扶陆绎。
陆绎看了看床,还算宽大,便笑道,“夫人只订了一个房间,可是要一同休息?”
袁今夏听得陆绎张嘴称她“夫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大人,您在说什么?”
“我说得不对么?订房的时候可是这么说的,”
袁今夏想起陆绎当时说“我与娘子”,便红了脸,嗔道,“大人~那不过是一种说辞而已,我当时想说义兄妹,可毕竟就算是兄妹,同住一屋也定是不妥的,因而……”
陆绎看着小丫头的窘态,明知故问道,“那为何不定两个房间?”
“大人伤得如此重,我定要守在大人身边的,”
陆绎见袁今夏说得郑重其事,不忍再逗她,便说道,“一路奔波,你也定是累了,我们都须养足气力,”说着将身子向外挪了挪,正要张嘴说下去,袁今夏一下子明白了,连忙说道,“大人好好休息便可,卑职不碍事的,若是困了,便在那里也是可以的,”说着指了指那桌子和凳子。
陆绎知道很难说服她,便直接说道,“怎么?你是害怕我行不轨之事?我现在形同废人,你一个指头就能将我点倒,”
“大人~您这是激将之法吗?我自然是信得过大人的,我也知道大人是为我好,只是,只是,”袁今夏越说声音越低,“终究不妥,”眼前出现的却是那日在船上的情景,心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大人都是一个谦谦君子,现下大人受伤,我自当悉心呵护,怎敢贪一时之安逸?”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只是你离我远了些,若我睡着后出现什么呼吸困难,怕是难以照顾得到,”说罢便自顾自躺了下去。
袁今夏一听,愣了一下,心道,“是啊,万一我撑不住睡着了,大人出现什么问题可怎么好?”想着便不再犹豫,脱了鞋子,轻手轻脚爬上床,乖乖地躺下了。
陆绎闭着眼睛,睫毛跳动了几下。
袁今夏慢慢将身子侧了过来,生怕惊动陆绎,就连呼吸都格外的轻,睁着一双大眼睛盯在陆绎脸上,“大人好憔悴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大人不惜性命搭救于我,这份恩情,袁今夏啊,你该如何报答,倘若大人有个三长两……”袁今夏被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泪水便又充盈了眼眶,“呸呸呸……瞎想什么,大人怎会有事,我定会带大人找到医仙,救回大人!”
袁今夏便这样瞪着眼睛看着陆绎,听着陆绎稍许沉重的呼吸,渐渐地困意袭来,硬撑了几回,终于熬不住,眼皮“叭嗒~”合上了。
陆绎睁开眼,嘴角动了动,心道,“小丫头可是真能撑,”轻轻拽了被子给袁今夏盖好,才又闭了眼睛,睡着了。
子时刚过,陆绎在睡梦中突觉气血翻涌,睁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撑不住,翻身“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便趴在床边,动弹不得了。
袁今夏听见声音,猛地惊醒,“大人,大人怎么了?”慌忙去抱陆绎,“大人,大人,”见抱不动,急忙跳下床,顾不得穿上鞋子,“大人您怎么样了?别吓我啊,大人我害怕,”袁今夏再也抑制不住,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颤抖着手去探陆绎的鼻息,“大人,大人~”
陆绎缓了半晌,才重重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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