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站在汤浴入口处,看着月光如水,想着汤浴中还未尽兴的人,“她的性子那般活泼、率真,可爱,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孤儿,想来收养她的娘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才能将她教育得如此好,”陆绎想起袁今夏,不自觉嘴角便微微上翘,“明明事事都第一个冲上前,却偏偏怕gui,想来也是幼年的经历所致吧,”
陆绎对袁今夏每多一分了解,便愈加心疼她,想到她刁蛮地让他赔被砸烂的豆腐摊儿,想到她为了补助拼命接案子,想到她分明已将李旦的金条拿到,即便她不送回去,也没人知晓,可她坚守住了原则和底线,“是啊,她是爱财,却取之有道,她不过是要攒够银子寻找她的亲生父母,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让人悲痛?想来这十几年,她在梦里一直在盼望着与家人团聚吧?”
陆绎也不知为何,眼前心里都是袁今夏的影子,挥之不去。月光下,他便那样挺身而立,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又笑了,“这个丫头,竟对汤浴如此痴迷,大概是泡舒服了吧?如此良宵,我在此等她,她会不会感应得到?”
陆绎正想着,便听见有女子说话声,抬眼见是那两个女子出来了,向她们身后看去,却不见袁今夏。陆绎不想与她们搭话,只礼貌地欠了欠身,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两个女子有些害羞地跑走了。
陆绎有些疑惑,“明明是班主请大家泡汤浴,怎的不见其它人来?”想起回来时在门口遇见长生,他说今日新收了一些学徒,可是收新学徒和大家不来泡汤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难道是……”陆绎心中一紧,正欲再次进去汤浴,远远地过来一个人,喊住了陆绎。
“陆十三,你是刚从里面出来吗?在池子里有没有见到班主?”
原来是长生,陆绎回道,“没见到啊,怎么了?”
“哦,是这样,今日新收来的学徒有几个不太安分,有些棘手的事急于请班主定夺,你说在池子里没见到班主,那就怪了,我刚刚明明看见他进去了,算了,我再去找找看吧,”
长生离开后,陆绎马上反应过来,转身疾速返回汤浴。
此时,汤浴中的袁今夏兀自闭着眼全身心的享受着,“哎呀,她们两个好难缠啊,累死我了,”刚将身子向后仰了仰,突然又立了起来,提高了一些声音道,“大……大表哥,你还在吗?”
无人应声。袁今夏小声嘟囔道,“嗯?难道大人离开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大人的轻功真是好得不得了,”
“不对呀,明明是班主请泡汤浴,为何不见其他人来?”袁今夏也感到疑惑,向四周看了看,“咳,咳,”清了两下嗓子,“有人吗?喂,有人吗?”空荡荡的只有轻微的回音响起。
“怪了,”袁今夏撩了几下水,“算了,没人就没人,正好,我一个人享受,岂不快哉?哈哈……”
袁今夏闭着眼睛,将全身放松了下来,“大人答应我了,但愿上天保佑,我能早一些时候见到我的亲生父母,爹,娘,你们可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们,你们在哪啊?”袁今夏想着,渐渐地有些困怠。突然,脖颈中感觉到一丝凉意,蓦地一惊,凭着捕快的直觉,是一把匕首。袁今夏不敢擅动,脑中飞快地转着,“来人是谁?他要干什么?”
身后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
袁今夏听出了是班主的声音,便明白了,定是她进房间盗信已被他发现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