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与沈密谈笑风生。
岑福在一旁听得方才明白,二十年前,沈密的兄长在朝为官时,被迫卷入了一桩贪腐案,此案牵涉极广,一旦坐实,沈家满门恐遭流放。陆庭奉旨到扬州查案,还了沈家清白,沈密的兄长甚为感激陆庭,但也因此事郁郁而疾,便上书辞了官职。
沈密从小醉心医术,尤擅接骨,时常外出游历,增长见识。当年沈密的兄长遭逢大难时,恰好沈密刚刚回到扬州。陆庭在办案时被人暗算,左脚粉碎性骨折,沈密受其兄长所托为陆庭治伤。陆庭伤好后,便与沈密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沈大夫,刚才所托之事,您可有把握?”
“不瞒陆大人,适才听您所说,老朽尚不能断言,还需看一看病人才敢下定论,”
“好,明日我便带他前来,劳烦沈大夫了!”
“陆大人客气了,若有治愈的可能,老朽定当尽心竭力,”
辞别沈密,陆绎并未急着回驿馆。
“岑福,随我到处走走,”
岑福应了一声“是”,见陆绎眉眼舒展,心道,“大人似乎甚是开心,这许多年来,还未曾见过大人有此等神色,”因而嘴角便也咧了咧,跟着高兴起来。
陆绎余光未瞥见岑福,便回头看了下,嫌弃地微微皱了下眉,“傻笑什么?还不快些跟上来?”
“是,大人,”岑福紧走了几步,这一路走下来,岑福更加纳闷了,“大人的注意力全在扬州的美食上,就连路边的小摊也不放过,偶尔听得有人在议论吃食,还会倾听一会儿,”
岑福想问问,又觉得不合适,心道,“大人如此,自有他的道理,我跟着就是了,”
“好,差不多了,回去吧,”
岑福听陆绎这么一说,突然有些郁闷了,“陪着大人逛了两个多时辰,就这样回去了?那……”岑福看了看热闹的酒楼,这是扬州当地最有名的必香居。
陆绎似乎看出了岑福的心思,问道,“怎么?”
“没,没怎么,卑职随大人办案多年,还从未见大人有过这样的闲情逸致,”
陆绎没回应,转身负着手继续向前走。岑福只好跟了上去。
回到驿馆,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
岑福倒了杯热茶,“天色已晚,大人可要早些休息?”
陆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片刻停下来,“岑福,你去叫杨捕快前来,”
“是,”岑福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了杨岳进来。
杨岳因生辰纲之事对陆绎不免多了些偏见,又不知陆绎找自己何事,因而进屋后便行了礼,“见过陆大人,”垂手站在一旁。
陆绎听得出杨岳语气中的生疏和距离,也不在意,“杨捕快,有一事须和你提前打个招呼,”
杨岳一听,忙拱手又行了一礼,道,“陆大人有事但请吩咐,”
“扬州有位大夫,姓沈名密,擅长接骨,我已与沈大夫打好招呼,请他为杨捕头诊治腿伤,应有八成的把握可治愈,若能如此,杨捕头以后便可少受些苦楚,”
杨岳听罢,大为震惊,不太相信的看着陆绎,一时之间竟没说出半个字来。
陆绎继续道,“只是,以杨捕头的秉性恐怕未必会接受治疗,”
杨岳缓过神来,忙说道,“家父这些年受腿伤之困,卑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此事若能成真,卑职万分感激陆大人,”
“明日我会与杨捕头提及此事,”
“陆大人一番好意,杨岳代家父谢过,明日我定会好好规劝父亲,只是……”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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