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转身后,看到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只见床上原本躺着的两个人齐刷刷地坐了起来,却不知何故,脸上蒙上了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出太多表情。
“大人,岑福,你们醒了?”袁今夏激动地摔掉了手上的杯子,“你们这是?这是在干嘛?”袁今夏说着便要上前。
丐叔被惊醒后也呆住了,心道,“这两小子在耍什么?”也不动,只是歪着头盯着两人。
“今夏,别过来,”陆绎的声音有些微弱,但仍清晰,字字可辨。
袁今夏愣住,脚步不由得停了,“大人,怎么了?”
“今夏,你听我说,第一,以后莫再唤大人,叫我言渊,从此再无陆绎;第二,你不要靠近,从现在起你便去管昭儿和成儿,换岑寿到这来;第三,明日一早仍旧由丐叔和岑寿将我和岑福扛出去,前面二十里地便是一个村子,那里相对安全,在村子里租两间屋子,一间专门给我和岑福用,十天到半月左右;第四,不要让昭儿和成儿知晓;第五,第五……”陆绎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显然体力有些不支,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第五,今夏,我和岑福饿了,虽然已近半夜,你就想个办法填饱一下我们的肚子,”陆绎说完,“扑通”倒了下去,岑福也跟着倒了下去。
袁今夏欣喜异常,一边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不住地点头,待陆绎说完,便回道,“言渊,你且放心,今夏完全懂得,你不让我靠近,是怕我见到你如今的模样,你想在我脑海里留着最美好的样子,昭儿和成儿你大可放心,懂事得很,至于这深更半夜如何弄些吃的,我自有办法,反正你和岑福也只能吃些流食和清淡的,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们先躺着,我去去就来,”
袁今夏转身便往出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一把拉起丐叔,“丐叔,烦劳您帮我照看一会儿昭儿和成儿,让岑寿过来照顾言渊和岑福,我去弄吃的,”
丐叔也乐滋滋的,“好,好,我乖孙醒了,还想着填饱肚子,这肯定没问题了,哎呀,要不说你姨是YIxIAN呢,这JIEYAo的份量拿捏地恰到好处,”
岑寿闻听消息,几步的路走出了飞奔的感觉。待到得房间,见陆绎和岑福双双躺着,便轻手轻脚走近,见二人依旧闭着眼睛,但面色已如常,只是两人皆瘦弱不堪,哪里还见昔日的风采。
岑寿激动地落了泪,轻声说道,“兄长,哥哥,岑寿来照看你们了,嫂嫂嘱咐的我都记住了,你们且放心将养身体,”
袁今夏敲开了店家的房门。此时已是深夜,店家早已歇下了,明显地不耐烦,“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店家,我们家人生病刚见起色,要吃些东西,这半夜里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不用劳烦您,您只将厨房和米面借我用上一用便可,我自己来做,”袁今夏说完塞了一大锭银子给店家。
店家原本一脸的不满,乍见这么一大锭银子,足足有十两,忙不迭地说,“好好,你尽管用,尽管用,”
袁今夏熬了一锅粥,又和了面,准备再煮些面,一边和面一边欣慰地又落了泪,“大人,啊,不,言渊终于醒了,看刚才言渊说话的条理和嘱咐的事情,大脑应该未受损伤,只是这身体恢复尚须时日,”
袁今夏用托盘端了粥和面,轻轻叩门,“岑寿,出来一下,”
岑寿正向陆绎和岑福汇报自己练武的成果,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来能让兄长们得到些许安慰的定是他的成长与进步,听得袁今夏在门外唤他,便急步走过去打开了门,“嫂嫂,你不进来吗?”
袁今夏向里看了一眼,“岑寿,按你兄长说的办,不在这几日了,只是你要辛苦些,照顾好他们,”
岑福接了托盘,点了点头,“嫂嫂放心,”
袁今夏视线一直停在陆绎身上,伸手慢慢关门,直到再无缝隙可让视线穿进去。
岑寿将陆绎和岑福抱起来,枕头立起来,一人靠着一个,说道,“两位兄长,咱们吃些东西吧,”便端了粥,吹凉了些,一人一勺。
开始,陆绎和岑福都闭着眼睛,只是机械地张嘴,任由岑寿喂食。岑寿便絮絮叨叨地讲着,“我小的时候,有一次生病,娘亲就是这样喂我的,我从小到大就病过那一次,整整发烧了三天三夜,因为无钱请大夫,娘亲便守着我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用温水为我擦拭降温,与其说是我命大,不如说是娘亲又给我了一次生命,其实那次都怪我自己,要不是我淘气,大冷的天光着身子跑出去追野兔,也不会病了,”
岑寿分明看见陆绎和岑福眼角流下了泪,想是自己说的话让他们伤感了,便一下子闭上嘴,只管一勺接一勺的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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