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叔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不屑,说了句,“说你小吧,你还真没长大,”
袁今夏嗔怪道,“丐叔,岑寿并未历经过江湖风险,自是不清楚其中缘由,待他历练过了,自然就明白了,”转而向岑寿温声解释道,“今夜来的人,定是来试探大人和岑福的情形,不会对他们不利的,你不用担心,只管装作睡沉了便罢,”
丐叔从怀里掏出几粒药丸,递给袁今夏和岑寿,“睡前服下,不管这帮小子用什么迷香都不怕,他们这一路跟着也是辛苦,想来已经知道陆绎和岑福在哪间房了,丫头,你莫要有顾虑,他们应该不会对你们下手的,”
“这个我倒也想到了,如今大人还带着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头衔,皇上也将此事昭告群臣,想来他们也会顾忌一些,”
岑寿心里装着事儿,一时之间睡不着,看看身边骨瘦如柴的岑福,心里一阵疼,“数月前认了哥哥,还活蹦乱跳的,如今却这般模样了,哥哥,你感觉得到吗?岑寿心里好难过呀,”伸手摸了摸岑福青黑的面庞,也不知什么时候哥哥才能鲜活起来。
岑寿左想右想也睡不着,突然想起袁今夏的嘱咐,正要闭上眼假装睡着,突然听得房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岑寿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趁着月色,辩得出有一缕轻烟从窗户飘进来,便知来人下了迷香,片刻,便听见有人用刀划门栓的声音,岑寿眼睁睁看着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向床前走来。
岑福慌忙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假装被迷晕过去。
那黑衣人走到床前,打开火折子,迅速看了一眼岑福,随即又熄灭火折子,轻手轻脚出去了。
岑寿睁开眼,心道,“果然不出嫂嫂所料,来人只是试探,”将岑福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轻轻道,“哥哥,你便放心睡觉,岑寿保护哥哥呢,”
丐叔是个老江湖,对这种手段司空见惯,本就放心睡上了觉,只是黑衣人的话让他有些憋不住想笑。
那黑衣人以为屋中的人都已经迷晕过去,便大大方方打了火折子查看陆绎情形,似是有什么想法,竟然看了半天,离开前说了一句,“都道陆绎是个美男子,果然不假,中了毒变成这副模样,尚留风采,唉,可惜可惜,再美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玉殒香消?”
第二日,丐叔将此话学与袁今夏和岑寿听,袁今夏笑得掉了眼泪,“此人定是没读过几天书,”笑罢,擦了眼泪,“丐叔,岑寿,我心里难过得很,大人和岑福日日经受苦楚,我却无能为力,”
陆昭和陆成正在一旁玩耍,扭头看见娘亲落泪,便双双跑上来,一人抱了袁今夏的一条腿,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莫哭,昭儿和成儿乖乖呢,”
袁今夏忙换了笑脸,抱起两个小娃娃,“昭儿乖,成儿也乖,娘亲是迷了眼睛,已经好了,看,看,”说罢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逗得两个娃娃“咯咯咯”地笑起来。
袁今夏将两个娃娃交给岑寿。丐叔叹了一声,“丫头啊,丐叔对你甚是佩服,你说你小小年纪,考虑事情如此周到,你说不让昭儿和成儿知晓他们爹爹和叔叔的情形,这是对的,孩子再小,也懂得喜怒哀乐,与其让他们从小感受到悲伤,不如让他们快快乐乐,”
“丐叔,只是辛苦你和岑寿了,日日搬运大人和岑福,”
“你这个丫头,尽说外道话,”丐叔嗔怪着,想了想,又道,“丫头,你说下一步他们会如何试探呢?”
“丐叔,我们从此出发,再向前约摸八十里,便是一大片树林,黄昏后那里便少有人经过,我猜想,他们定会……”袁今夏看了看两个娃娃,将声音放小了,丐叔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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