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回到府里,迅速净面净手,换了对襟衫,便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时不时向府门外张望几眼。
吴妈有些疑惑,今日少夫人是怎么了?换了这身衣服要做什么呢?看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便上前问道,“少夫人,今日晚间可是还要出府?”
袁今夏笑呵呵地说,“吴妈,我只是在等大人,没事,您去忙吧,”
吴妈只好应了声“好”,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门子有眼力见,见少夫人和吴妈说完了话,赶紧搬了椅子,放上软垫,请袁今夏坐着等。袁今夏见门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便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来府里多久了?家住哪里?在这儿可还适应?”
门子见少夫人一下子和自己说这么多话,有些受宠若惊,赶忙答道,“回少夫人,小的叫陈大有,今年17了,我爹和娘当年都是在府里服侍老爷夫人的,我娘四十岁才生了我,爹和娘常说,那些年多亏了老爷夫人的照顾,所以我长大后,便按照爹的嘱咐也来了府里,公子待人也如老爷一般好,小的心里感激着呢,”
“如此便好,陈大有,好好做事,公子不会亏待大家的,”袁今夏边说边瞧见了陆绎和岑福已经迈进了府门。开心地上前,挽了陆绎的胳膊,“大人,我也刚刚回府,刚想着来看看大人是否回了,巧了,就看见您了,嘻嘻……”
陆绎远远地便已看见了陆夫人站在府门内等他,分明是等了有一阵了,这一身打扮,想是已经预备好了,便笑道,“夫人可是想好了?若是要练真功夫,可是要吃苦的,”
“大人,吃苦算什么?大人一定要相信我,我行的,但是……”袁今夏眼珠子骨碌几圈,“大人也不能像训练锦衣卫那般手段吧?”
陆绎看了一眼岑福,使了个眼色,岑福噤了噤鼻子,“嫂夫人可是见过大人训练过我的,就是那般,大人可能在这一点上不会怜香惜玉,”
三人说着便已走进了后院,袁今夏听得岑福如此说,瞪了岑福一眼,“岑福,没想到哇,大人想吓我,连你也跟着一起骗我,想找打是不是?”
岑福偷偷看了一眼陆绎,又看了看袁今夏,不吱声了。
“夫人,岑福只是实话实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哼,实话也罢,吓我也罢,我还偏偏就要学了,大人只说教不教?”
陆绎笑了,拉了袁今夏的手,“好,夫人意志如此坚定,为夫定会尽力,”
岑福在一旁守着,见陆绎先是教了袁今夏一套拳法,两人一边拆招,陆绎一边解说着这套拳法的奥妙之处,动作上不见虚缓,言语间却极尽温柔。这套拳法是当年他入府时陆绎教他的第一套武功,岑福印象极其深刻,只不过当年陆绎对他可是凶得很,一边对打一边警告他,男子汉大丈夫,要禁得起摔打,鼻青脸肿算什么?就算是流血也要咬牙挺住。
岑福想到这里笑了,大人如今不再冷冰冰的了,当年夫人被刺身亡的阴影已然过去了,袁今夏确实就像一缕阳光,将大人整个心都照亮了。岑福想起了很多往事。
岑福正回忆着,笑着,恍惚间感觉面前有东西,一回神,才发现陆绎和袁今夏两张脸在自己面前,正疑惑地看着他。
“大,大人,嫂夫人,怎么了?”
袁今夏问道,“看你半天了,你傻笑什么呢?”
“我……”岑福摸了摸脑袋,心道,“看我半天了,那我刚才在干嘛?”
陆绎瞟了一眼岑福,背了手,说道,“当年教你这套拳法时,多少次你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如今回忆起来还疼吗?”
岑福轻叹了一声,“大人,我想什么,您都知道了,我在您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这太可怕了吧?”岑福偷偷看了一眼袁今夏,小声说道,“您能不能给岑福留点面子?”
“还有,”陆绎突然正色道,“以你这般,人已经在你面前许久,仍未察觉,如果是大敌当前,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岑福慌忙认错,“是,大人,卑职错了,卑职刚才想起过去的种种,走神了,”
“你和今夏拆招,我在旁指点,记着,不要留情,”
“什,什么?大人,不要留情?”岑福结结巴巴地,心道,“大人舍不得打自己的夫人,便让我做这坏人,”
“岑福,大人让你不要留情,你下狠手便是,”袁今夏说着,已经出拳打向岑福。
岑福没办法,只好应战,开始还畏手畏脚,陆绎“咳”了一声,岑福瞥了一眼,陆绎明显有些不满,于是手上加了力道和速度,一招紧似一招。
十几招过去,袁今夏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陆绎在旁边不断地指点袁今夏,见小丫头虽然疲于应付,却是灵活得很,几次化险为夷,当然更多的是岑福适时收了招,才勉强过了关。
“哎呀呀,怎么还打起来了?”吴妈本想着来请公子和少夫人用餐,结果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连连摆手,“快停下,快停下,哎哟可不得了,”
岑福和袁今夏收了势,陆绎问道,“吴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妈急得上前拉住袁今夏,左看右看,“少夫人,可有不适?”
袁今夏伸了伸胳膊和腿,笑道,“没事,吴妈,好好的呢,是大人和岑福在教我练武,”
吴妈将袁今夏拉往一旁,看了看袁今夏的腹部,压低了声音说,“少夫人,您和公子成亲已经数月,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小宝宝了,您可不能这样舞刀弄棒的,万一真有了,岂不是伤了孩子?”
袁今夏明白了吴妈的想法,咬了咬唇,心里也有一丝盼望,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月事一直正常,便叹了一口气,“吴妈,放心吧,我现下还未怀上宝宝,”
“少夫人,吴妈是过来人,这等到察觉了,可就晚了,”
“吴妈,您的好意,我自然知晓,只是,我现下要准备晋升捕头,这是我多年的愿望,大人也支持的,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唉,”吴妈叹了口气,心道,“少夫人是公门中人,这可如何是好?”转念又想到老爷夫人,想到陆家只有公子一个血脉,便又继续说道,“既是如此,少夫人可否听吴妈一句劝?”
“吴妈,您旦说无妨,”
“少夫人便每隔几日去医馆看上一看,这样也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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