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江家就如同那天一般波涛汹涌。
昏黄的灯光在大厅里摇曳着,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颤抖。
迟元青的到来,让千十安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那股子得意又重新爬上了她的眉梢。
她心想,有迟元青在,这次肯定能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好好瞧瞧,她千十安可不是好惹的。
可她却全然不知,这些人即将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打脸。迟家来的可不只是迟元青,别忘了现在的迟家可是迟时韵做主。
迟元青这些年,仗着自己是迟家的人,在外面招摇过市,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渐渐地就与圈子里很多人脱节了。
而且迟家不是他作主,他自己也不争气,在那些真真正正的权贵眼里,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那些圈子里的权贵都不会上赶着巴结他。
千十安自认为迟元青能替她撑腰,她满心满眼都是迟元青到来的欣喜,她沉浸在自己幻想的胜利场景中,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豪门圈对于私生子是有多么的排外。
她就像一只井底之蛙,只看到了井口那一小片天空,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着怎样的残酷规则。
原本千十安在看到迟元青的时候,高兴得合不拢嘴,眼睛里都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可是当她见到迟元青身后那气场强大的迟时韵时,那刚刚还如在天堂般的喜悦瞬间就被打入了地狱。
迟时韵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身姿笔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他只需要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用做,千十安就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
迟时韵和江淮序所带来的压迫感是不一样的,江淮序的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高贵;而迟时韵则是身居高位多年,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和算计,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严。
很明显,前者的压迫感让人敬畏,而后者的威严则让人不寒而栗。
千明珠不在这里,千十安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原本的底气又少了几分。
尽管迟元青在旁边不停地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怕,一切有他,可千十安心里清楚,这场谈判似乎早就注定了结局。
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汗水微微渗出。
迟时韵直接将一大摞资料甩在桌面上,那“砰”的一声,他微微皱着眉头,语气冷漠地说道:“这件事和迟家没有关系,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千十安与迟家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情从而影响了两家的合作。
至于网络上的那些言论,那毕竟是谣言,我们迟家不会做正面的回应。千十安马上都要嫁进你们家了,如何处理我恐怕说了不算。”
迟时韵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剑,直直地刺进了千十安的心里,让她感到寒心、害怕。
商人之间往往讲究的是利益,在这个以利益为纽带的豪门圈子里,她这样一个私生女的身份,又能有多少分量呢?
千十安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那摞资料,自己那不堪一击的幻想被无情地击碎。
她之前闹事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昂的很,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豪门的舞台上肆意妄为,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明白,她终究只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女。
江家的其他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