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件事,边陲起先感到惊讶,继而感到惊诧,深度的惊诧,长久的惊讶,或许,云里县人会忘记这段历史,或许,平太人会忘记这段历史,但是,边陲不会忘记这段历史。
边陲,一个老头,苦苦地寻找着,苦苦地寻觅着,寻找着历史的遗迹,寻觅着历史的天空,也许某日,他会死去,但是,他有过寻找,有过寻觅,死而无憾,死亦知足。
边陲接过某国男人递过来的一个烤红薯,随即向他们道谢,说:“中国人谢谢某国人,愿上帝保佑你们,祝你们好运!”
边陲说过话,继续走路,如果说在此以前,边陲心里想到的只是到平太钢架桥,只想到平太钢架桥,去抖落积攒在心里的郁闷,那么从此刻起,边陲的心里不仅有郁闷,还有祭奠某国上尉J.h.卡伯恩的情愫,怀念的意愿。
云起云飞,那飞云,仿佛一只鸟,仿佛一群鸟,从山脚,从山间,飞向和尚山,带着边陲对某国上尉J.h.卡伯恩的敬意,飞向和尚山,带着边陲对某国上尉J.h.卡伯恩的祭奠,飞向和尚山。
战争,不分国家,只分正义与非正义,心怀正义的义,会离开自己的国家,去跟非正义较量,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已经无所谓,死在那里,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已经无所谓。
边陲开始寻找!开始寻觅!然而,寻找不容易,寻觅也不容易,走村串寨,道听途说,求证论证,但是,边陲终究寻找不到什么,寻觅不到什么,驻足山野,低头沉思,边陲恨铁不成钢,恨自己过于木讷,既没有充满睿智的脑袋,也没有踏破铁鞋的意志。
边陲想到向别人求助,然而,他最终放弃了这种想法,在追求物质享受的时代,在追求金钱的时代,边陲为什么要去求别人?求助别人,别人会把知道的告诉他吗?最根本的原因,也许人家早忘记,把记忆从心里,从脑子里抹去。
我是一具活着的躯体,这个活着的躯体,在云里县这块土地上,到处狂奔乱窜,只有等到活着的尸体,变成真正的尸体,我才有可能停止了走动,才有可能匍匐于安静,边陲这样想着,尝试这样去做,他的生活,远不如别人。
以前不止不歇的战争,已经伤及到云里县的百姓,现在外敌人,入侵中国,更加伤害到云里县的百姓,云里县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些被生活所迫的百姓,丧失了做人应该拥有的善良,他们铤而走险,去做土匪,去做强盗,警察和政府官员面对做这种现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人,甚至参与到欺凌百姓的行动之中,云里县的社会治安开始变得糟糕。
这些问题,拷问着杨里梅的心灵,他想用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智慧,促使云里县社会治安有所好转,他把宪兵看得很重,倚靠宪兵去维护云里县社会治安,尝试着给苦难的云里县百姓,一个比较好的生活环境,他知道,只这样做,才对得起云里的百姓。
李云愽跟客楚林说过要回李刀磨筹集粮食的话,客楚林起先不同意,后来经历过几次尝试,跑了很多地方,自始至终筹集不到一点粮食,在八达河筑路工地的两百来号村民,已经感觉到生活物资短缺,所带来的苦痛。
客楚林看到问题越来越严重,就在心里认定李云愽,愿意回到李刀磨筹集粮食,是将功赎罪的一种表现,是用行动去洗刷已经霉变心灵的一种行动。
李云愽再一次提起这件事,客楚林只能同意,说:“从平太到李刀磨,虽然只有十几里路程,可是现在滇缅公路全线开通,沿路都是民工,时不时地炸山,路面已经不安全,要不要派几个人陪你回去?再有,李刀磨屁大一点地方,人口数不多,如果粮食筹集过多,留守的村民,日子过不下去,说到底,还是害了我们的乡亲,我们既要考虑为政府修筑公路,同时,我们也要考虑为村里留下几个人种,都饿死了,李刀磨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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