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大批村夫群起冲锋上来。晁翻天直属的庄客、爪牙们跟在后面冲锋。其势头浩大,总人数是我方多倍,夜色朦胧之中看不清究竟有多少,只听呼声一片,哇哇乱叫。
这时桂儿从山头上挺身而起,高举双手,然后同时向下一挥,把一个法术打了出去。
这是巨窦门的水系法术“巨蟹吐沫”。只见桂儿的手掌前方不断有水泡现出,一个个水泡迅速膨胀到直径一尺有余,悬在空中,向前飘飞,飞落到敌群前部,“嘭”、“嘭”、“嘭”、“嘭”……一个个炸裂开来!
敌群顿时被炸得七颠八倒,有的人就地摔翻,有的人被气浪弹得飞起跌出一丈开外!摔翻和跌出的人又带翻更多的人,他们所持的棍棒和农具免不得互相乱打乱戳!
不消一会儿,前头的大群村夫就被连续飞来的水泡轰得一塌糊涂。一个个头破血流,伤了胳膊崴了脚,踉踉跄跄往后败退。
“巨蟹吐沫”这一招,桂儿初学会试练之时,吉义看了笑道:“这一招我似曾相识啊……对了,先前我曾与螃蟹怪交战,那母的巨蟹首领所用的妖术,真的与这一招很像……难道是我们巨窦门的祖师宗师们,也曾与螃蟹怪交过手,所以模仿着发明出了这招?”
可能就是那样吧。总之这一招是个威力弱小的群攻小招,由于桂儿才刚学会不久,修为很浅,威力更弱,比吉义先前所见过的螃蟹怪所使妖术还不如。水泡炸开之后直接伤害力微弱,最多炸个使人皮肉青肿的程度;但是还有水泡炸裂时释放的气浪,能冲击周围的人,搅乱效果很好。水泡落点控制得好的话,一个这样的法术可以搅乱一大群敌人,让他们乱成一团互相碰撞,他们所持的武器便有可能要误伤自己人,人多了的话总免不得会误伤一些的。另外这一招还可以用来灭火,效果不错。
“巨蟹吐沫”虽然只是小招,但好在可以持续施放。只要还有法力而且施法不被中断,就可以源源不绝发出。可以一直打到觉得差不多了、或者法力耗尽为止。
当下桂儿一鼓作气凝聚法力持续施放“巨蟹吐沫”,水泡不断从双掌之前飞出,一招就把自己的法力用得差不多了。
敌方二百多名村夫连带后面更多的敌人被这一招打得不断后退,乱成一团,乱叫乱跑,夜色之下犹如群鬼乱奔。我方人众大为振奋,欢叫声响彻山头。
晁翻天十分恼火,仗着嗓音高,放声呼斥,叫手下爪牙驱赶村夫重整队形,就像赶牛赶猪一样,赶也得把他们赶上山去!前头的村夫虽然遭到打击,后头还有更多的村夫,晁翻天命令他们不许后退只许进攻,全给老子压上去!
但这时东北方向的天际腾起火光。敌方人众一片声惊呼。晁翻天回头一看,只见那起火的方向,正是自己老窝南武庄的方向!
这下子晁翻天吃惊不小。难道,难道两军在这虎窝岭相持之时,南武庄竟给山士武那厮带人端了?这可关系非轻!
敌方人众尽皆惊慌。我方人众则欢欣鼓舞。冉三郎大呼:“晁翻天!你来打俺们庄子,你自己庄子给山大老爷打下了!还不快快投降?哈哈!投降也饶不得你这老恶贼的狗命!”山头上一片哄笑。
桂儿见此情形才收了法术,不再轰击山谷中的敌人。
山谷中一片混乱,敌方人众刚被“巨蟹吐沫”打得混乱不堪,又因为目睹南武庄方向起火而越发大乱。无论晁翻天的爪牙、南武庄的庄客还是外村的村夫,没有不心慌意乱的。南武庄的得失虽然不关外村村夫的事,但晁大老爷要是败了,他们只怕自己也要遭殃,而且生怕山大老爷要报复。
乌合之众本来没有太多秩序,这下子秩序更是乱得一塌糊涂,不可收拾。有的人不等晁翻天下令,就已经往来路跑回去。更多的人,尤其是被抽调来的各村村夫,都往四周山里乱蹿,一小撮一小撮地落荒而走。都打定主意再不参加战斗了,逃到某处山窝里等着战斗结束就好。都想着横竖我等逃走的话,晁大老爷也弄不清我等究竟是逃走还是战死,就算要惩处也拿不到人不是?我等先顾着保命要紧,事后再来打听究竟是哪边赢了,大不了向那边求饶便是。
晁翻天浩浩荡荡的人马土崩瓦解,许多人当场作鸟兽散。过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不到二百人的队伍还跟在晁翻天周围。这里头除了少数铁心的爪牙,多数是弄不清状况的糊涂蛋,或者是尽管清楚状况但连逃走的勇气也没有的胆小鬼。这样的家伙们又能有多少战力?
晁翻天见此情形,已经很明白无法再进攻,唯有赶紧撤退回庄了。
晁翻天就叫爪牙收拾队伍,赶紧撤退;令贺无齐赶到最后头去,收拾后队改为前队,开路回庄。
桂儿望见敌人主力掉头撤退,大喊一声:“追啊!”冉三郎亦放声高叫:“杀啊!”虎窝庄庄丁团群起呼应:“追啊!杀啊!”纷纷跟着桂儿、冉三郎从山头埋伏处跳出来往下赶。
敌方人众听到喊杀声,更加仓皇撤退。
桂儿、冉三郎带人追杀了一程,又往各处山窝里搜捕了一番。躲藏起来保命的诸多外村村夫,听到我方人众叫喊:“投降不杀!”“投降的带回去吃饭,不降的困山里饿死!”一些人听到“不杀”二字,就跑出来投降了。更多人听到“吃饭”二字,耐不住也跑出来投降。
我方人众直到快天亮时,才赶着数量众多的大批俘虏回庄,比自己人要多好几倍。
虎窝庄里好些人还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打得如何,还心想晁翻天大有能耐,本庄庄丁团必定不是对手。没想到庄丁团竟然欢蹦乱跳得胜而归。这下子全庄人都惊呆了,又惊又喜。竟能打退晁翻天,庄丁团长冉三郎顿时威望大涨,连老腐儒也不敢再对其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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