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吉义在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帐房里,端坐在虎皮大椅上,镇镇心绪。
地上放着火盆,盆中的炭火把室内烤得温暖如春。吉义的心火,更把自己烤得炎热如夏。
房中红烛高烧,把里面景象映得通明。虎皮椅对面大床上绑缚着两个女子,四只光洁的玉足赫然在目。吉义看了一眼,慌忙闭上眼睛。这心绪越镇可越不宁了。
一夜有五个时辰:戌、亥、子、丑、寅,俗称一更、二更、三更、四更、五更。今夜山贼庆功,只怕要闹到半夜三更的子时,吉义要想放这两个女子走,必须子时以后才行。在此之前,只有呆着了。
从没有过对着玉足镇心绪的经历,何况两双?怪不得这心越镇越慌,跳得咚咚作响,引得浑身冒汗。
美妇人不知吉义在那作甚感想,只见他脸色既紧张又古怪,还以为他惧怕牛大王,下不了决心放自己走。
一同捆着的小丫头更不知所措,紧闭双目,直挺挺地躺着,听天由命。
美妇人可不愿听天由命,妙目转动,寻思一番:“我们女人家,自小读的经书,教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偏不信!凭甚么男人可以风流,女人却不可?我既离了京城,没了父母兄弟管辖,正待寻些称心如意的标致小厮,尽情快活。谅我那夫君小小知府,倚我家为靠山,万一发觉也不敢把我怎的。殊不知上任路上,便陷入这般困厄。脓包夫君舍我而去,更不值得我以性命守贞。眼前这小贼,倒也端正。我权当玩耍,既得性命,又尝尝鲜,有何不可?我多得是智计,事后自有法子遮掩。”
盘算已毕,美妇人娇声叫道:“壮士,你在那儿贵干?”
吉义正在镇心绪,镇得心慌意乱呢,听这一声娇叫,犹如万蚁挠心,勉强应道:“我在打坐。”
美妇人吃吃娇笑:“打甚么坐?敢莫嫌弃奴家不成?你倒仔细看看,奴家美也不美?”
吉义听这女人媚音如丝,越发心跳如鼓,不敢睁眼。
美妇人估量着吉义是个方成年的小男子,血气方刚的,谅他也没多少定力,不如尽快拿下!于是又道:“壮士,奴家承你解救,便是你的人。还有我这个心腹小丫头,她全听我的话。你快来解开我俩绑缚,我俩好生服侍你。”
吉义那颗心,咚咚咚,敲鼓声已从巡夜的更鼓变成了庆典的大鼓,震得整个胸膛快要抵受不住。
偏偏美妇人又道:“壮士,你如此冷淡,敢莫还不晓得床笫之乐?不打紧,你爱做甚么,姐姐任你所为。你若不知如何做,姐姐教你。你再去试在妹妹的身上,便轻车熟路矣。”
这一来,吉义的心跳,顿时又从庆典的大鼓变成了战场上的猛鼓,一股亢奋激情,犹如战场上士气鼎沸的人马,一声令下就要冲出去了!
美妇人不容小壮士不打这一仗,径自教起来:“来,你把绑住姐姐腿脚的绳子解开,到姐姐正面来……”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