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既然对方以公事作为切入点,他自然不必客气。就算自己只是一个吏,但两人分属两个衙门,互不统属,谁也管不了谁头上。
没错,萧锦程是锦衣卫。可是锦衣卫撒野也不能到天牢也撒。除非有公文。这是规矩!
既然吃着公家饭,就得守着官场规矩。除非某天,这官场啊,乱了,烂了,锦衣卫一家独大,人人都要卖他们面子。等到那时候,陈观楼肯定也会因时而变,以全新的姿态和态度对待锦衣卫的人。
现在,他肯定要守着天牢人的身份。想见大明王,拿公文来。或是由刑部官员陪同。否则,一律挡回去。
萧锦程似乎没想到,竟然会遭到拒绝,而且拒绝得如此坚定,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陈狱吏,你似乎没搞清楚情况。”
“是萧大人没搞清楚情况。大明王是何等重要的人,你我心知肚明。你既然是奉命来看望大明王,却不做好准备,一纸公文对你而言多简单的事,你却不肯用点心。我不得不怀疑,萧大人莫非有什么私心?最近这段时间,惦记大明王的人不在少数,大明王也是备受折磨。我是万万不敢冒险。还请萧大人见谅。”
陈观楼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半步都不肯退让。
没有公文,甲字号大牢的第一道闸门都别想通过。大不了就撕破脸,反正有孙道宁兜底。
孙道宁他们既然有本事从锦衣卫手里抢来大明王,就必须得有本事扛住锦衣卫的压力。
萧锦程咬牙,最后怒极反笑,“陈狱吏好大的胆子,真不怕本官。”
陈观楼撩了撩眼皮,“我为何要怕你?你是锦衣卫,我是天牢狱吏,我们互不统属。莫非你能撤我职?”
“真当本官不能撤你职?”
“你撤!你撤一个试试!”陈观楼似笑非笑,“宫里头有让你跟侯府撕破脸皮吗?我这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在大老爷还有世子跟前,都是挂了号的。你确定要为难我?”
陈观楼果然听进了穆医官的劝告,拿着侯府做大旗。反正侯府也不知道。就算侯府知道了,估摸也不会计较。
侯府那边,还想着大用他,将他用在刀尖上。这点小小的意外,狐假虎威,肯定不会在意。
再说,他又不是虚张声势。就算不扯侯府的大旗,他也能应付萧锦程。只不过,侯府的名头更好用,更省事。
萧锦程皱眉,握着茶杯的手,青筋凸起。一旦没控制好力道,手中的茶杯就会化为灰灰。
但他控制住了。
毕竟是锦衣卫,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区区一个狱吏,根本不值得他重视。
“陈狱吏不仅称职,胆子也很大嘛。难怪一晚上能格杀数十武者。冒昧问一句,陈狱吏师承何处?你修的功法可有什么名堂?”
陈观楼笑了起来,“既然你都觉着冒昧,又何必要问。你会告诉我,你师承何处,修的什么功法吗?此乃隐私。何为隐私,就是不能告诉他人的独属于自己的秘密。”
萧锦程跟着笑了,“之前本官不太相信他人的传言,如今倒是信了七八分。”
话音一落,猛地动手。手中茶杯飞入半空,直冲陈观楼面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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