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楼:……
这下子轮到他当哑巴。
他抓抓头,悄声问了句,“你老师是什么派系?太子一党吗?”
“虽不是太子一党,但肯定会一如既往的坚定支持太子的正统身份。”
言下之意,谁正统支持谁。是不是太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嫡长子的身份。进一步说,谁当皇帝都无所谓,谁当皇帝支持谁。与其说支持的是人,不如说支持的是那张椅子的正统性,身份的正统性。
就算椅子上坐着的是一只猫一只狗,也要坚定支持。
陈观楼琢磨了一下,“其实你老师的立场很好操作啊!你们就一心一意支持老皇帝,拍老皇帝的马屁不就行了,别对着干,干不赢的。”
赵明桥不屑的冷笑,“读书多年,就为了毫无节操的拍马屁,说着违心的话,做个虚伪的人,干着一堆破烂事,恕我做不到!”
得!
文青的矫情劲又犯了。
陈观楼叹息了一声,“其实,我很佩服你,尤其是你的坚持。换做我,我可能做不到。我这人属棉花,压一压就缩了回去,宁愿苟着,也不愿意强出头做出头鸟。”
“这个世道,总要有人做出头鸟。”赵明桥朗声说道,对于自己的遭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后悔过。
陈观楼没忍住,问了他一句,“那么大明王算不算出头鸟,郭大春算不算出头鸟。”
“别提那两个乱臣贼子。他们是反贼,岂能同我等朝廷官员相提并论。”
“他们一开始也只是想要一个公平公正,想要一个太平盛世。”
“若有冤屈,就该告官。”
“你是说台下何人状告本官吗?”
“你?”赵明桥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是官,你能接触到许多真实的信息。你应该很清楚金州那地,上下沆瀣一气。百姓告官,你是在说笑吗?没钱莫进从来都不是一句笑话,而是写实。”
赵明桥闭上了嘴巴,他辩不过陈观楼,他甚至感到一阵心虚。但内心绝不承认,绝不认同对方的说法。一旦认同,就意味着二三十年坚持的三观崩塌。他承受不起,也不敢面对残酷的后果。
陈观楼见状,暗自叹息一声,“世道如此,就算那张椅子上换一个人,大环境也不会有多少改变。不是你的错,只是时代的错。”
“时代是人组成的。既然发现了问题,我辈义不容辞,誓要改变这一切。”这番话,既是说给对方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赵明桥攥紧了拳头,内心越发坚定。
陈观楼轻笑一声,说道:“你的办法是自上而下,难,太难,基本不可能实现。郭大春他们是自下而上,不可否认破坏性极强。但是比起政策性的作恶,他们那点破坏性又算得了什么。至少金州人还有活路,东州人连活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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