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风顺利到家,父母都已歇下,因着今天日子特殊,家里上下亮如白昼,他没乘电梯,上楼的动作很轻,进到自己的卧室里,随手将车钥匙放桌上。
他垂下眼帘,看着被他单手拢在怀里的玫瑰花,再不管它就要枯萎了。他带着一股形容不出的认命心情,翻箱倒柜找空余花瓶。
他平时住学校和公寓,在这边待的时间不多,东西都是家里的保姆收拾,半天找不到,他的目光落在桌上养着雪柳的那只白瓷瓶。
这瓶花也是保姆放进来的。
徐衍风把雪柳从瓶子里拿出来,没地方放,伸脚勾来垃圾桶,毫不怜惜地丢了进去,将手里的玫瑰插进花瓶。
花枝没经过打理,比花瓶高出许多,看起来有点杂乱、潦草,带着“野蛮生长”的味道。
看久了,徐衍风情不自禁地扯了下唇,这花跟夏熙挺像的,没个规矩的样子,狂野又自由,热烈又肆意,倒也挺……漂亮的。
想到夏熙,徐衍风看了眼手机,手指在两人的聊天对话框划拉几下,没刷新出消息。
他打开购票软件,输入南城到乾林,跳出来几条列车信息,根据夏熙离开的时间推测她买的是哪一趟,算出她应该到站了。
可能是还没到家,所以没给他发消息。
徐衍风将手机放下,准备去浴室洗澡,走了两步,退回来,将手机拿上,带去浴室。
夏熙的车就停在高铁站的停车场里,下了高铁,直接开车回家。
进门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亮着灯,她猫着腰,把包抱在怀里,轻手轻脚地换鞋、上楼,闪身溜进房间,将门轻轻关上,然后直起身,靠着门板长吐一口气。
这一晚上,跟特种兵似的,虽说没干什么,但觉得好累,精神倒是持续亢奋。她瘫倒在床上的前一秒想起自己坐过车,衣服不干净,只好滑下来坐到地毯上。
后背抵在床边,脑袋往后仰,枕在床上,两只手举着手机,给徐衍风打电话。
他说过他会接的。
拨通以后,夏熙看着天花板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刚数完四个数,那边接了起来,徐衍风低沉的声音在深夜里透过听筒钻进耳朵里:“喂?”
夏熙翘起唇角,把手机拿远了,揉了揉酥麻的耳朵,再重新把手机贴到耳边,突然没头没尾道:“徐衍风,你进步了。”
徐衍风:“?”
夏熙说:“四秒,你接我电话的最快记录。”
徐衍风默了默,拉回正题:“你到家了?”
“刚到。”夏熙的声音很清脆,语速却很慢,“我现在坐在房间的地毯上回想,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去南城又跑回来的,脑袋好晕哦,跟喝高了一样。”
徐衍风“嗯”了声,她平安到家就好。
夏熙想要说的话还没完:“好像听人说过,做完一件刺激的事情后,会有戒断反应,我这是不是就叫戒断反应?”
徐衍风:“不知道。”
夏熙手肘撑着床沿站起来,一边跟徐衍风扯闲话一边找出睡衣,走去卫生间,手机开了扬声器放盥洗台上,挽起头发,对着镜子卸妆。
洗完脸,她打开花洒调水温。
徐衍风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打断,忽然,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愣了愣,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出声问:“你在做什么?”
夏熙笑了下,坦然道:“洗澡啊。”
徐衍风:“……”
她是打算让他听她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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