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怎么说呢?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居然有支持的,当然也有反对的。”黄母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家里的女人有些犹豫,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失败了就满门抄斩的。老大他们和孩子,那是一个个激动地双眼冒着绿光,跟饿狼似的。个个都支持,真是不怕死。”
“其实大虫他爹就是不当这个领头的,就凭他从皇陵逃出来也是死罪了。”沈慧娥清明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杀出去,还能有一线生机,解散队伍了,单打独斗就真的死定了,也死的更快。”
“这躲起来还不行吗?”黄母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躲得和尚,躲不了庙,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现在还没有和尚庙。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抿了抿唇道,“万一有告密的,拿咱得人头换富贵呢!”
“那么多人跑了,他们又不知道老二是谁?”黄母侥幸地说道,“对不上号。”
“大虫他爹的名字都登记造册的,哪里人士,多大了,家里有多少人,人家想抓他容易得很!不然怎么能精准的抓到我呀!”沈慧娥幽暗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到那时就不是抓我一个了,咱全家都得被抓进去了,毕竟大虫他爹可是领头人。”
“啊……”黄母这脸耷拉下来,肩膀也塌了下来,跟抽走了脊梁骨似的。
“而且即便没有大虫他爹这档子事,咱们冲击县衙,开仓放粮,也是大罪。”沈慧娥乌黑的瞳仁看着她说道。
“冲击县衙,杀死县令的可不是咱。”黄母闻言坐直身子,立马反驳道,接着又道,“咱还给县令大人报仇了。”
“开仓放粮的可是咱们吧!!”沈慧娥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咱向朝廷解释不行吗?”黄母不放弃地说道。
“朝廷会听吗?咱们说话可没有一点儿分量。”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把咱得命寄托在别人身上风险太大。我还怕他们拿咱得人头去立他们的军功呢!”
“啊!”黄母闻言眼睛差点儿没瞪脱了窗,“这也行。”
“杀良冒功又不是现在才有。”沈慧娥幽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们现在就是人家进阶的踏脚石。”
“啊……呃……”黄母惊愕地看着她,嘴张张合合的,哭丧着脸说道,“这可咋办呀!”
“想着投降,那没有好下场的。”沈慧娥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就算是宽容大度,饶过了这一次,要记得还有秋后算账这一说。”食指划过眉峰道,“人家手中有权利,想要惩治咱们有的是办法,还让咱有苦说不出。”
“大人不记小人过,应该没有那么小心眼儿吧!”黄母期期艾艾地看着她说道。
“嘁……”沈慧娥嗤笑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他们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抿了抿唇道,“别抱有任何希望,这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黄母攥紧双拳,松开,又握紧,“那也不是非要做这个领头的啊!人家……人家不是都……都啥的,只抓头儿,其他人都没事。”
“只诛首恶!法不责众。”沈慧娥闻言柳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说法。”黄母闻言猛点头道。
沈慧娥闭了闭眼,看着天真的她说道,“别的都可以,这个绝无可能。”
“为啥?”黄母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这个是造反!”沈慧娥深邃幽暗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么说,上位者,可以容忍贪官污吏,可以容忍各种各样的罪,只有这一项一点儿都不可能,咱要推翻人家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要斩草除根的。”
“啊!”黄母闻言双肩一下子垮了下来。
“怎么会容忍贪官污吏呢?”沈长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你们都来了。”沈慧娥看着沈家兄弟及其随后进来的黄家兄弟道,“坐!”起身朝炕里走了走。
“怎么会容忍贪官污吏呢?”沈鹏来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咋说呢!人性而已,哪有不贪财的。”沈慧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们直白地说道,“贪官污吏自古以来,都不是容易治理的,吏治难治!”顿了一下又道,“贪官污吏是可以杀的,财产可以充公的,只不过暂时寄放在贪官哪里而已。”
“啊……”众人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我说错了吗?”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事实就是这样啊!”柳眉轻挑道,“贪官贪得再多钱财,他用多少,花多少。”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前倾,日仅三餐。”
这让他们无话可说。
“人家上位者跟在想的不一样,咱恨不得对贪官污吏千刀万剐了。”沈慧娥食指蹭蹭鼻尖道,“在上位者眼里,不过是个存钱罐而已。”眸光坚定地说道,“当然贪官污吏该杀啊!怎么杀都不过分。吏治腐败,动摇国本的。”话锋一转道,“而咱们现在干的事情,推翻人家,宰了人家,人家能放过你啊!”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