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的声音暗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当年灵州一战,老侯爷和侯夫人并非战死,是被得了父皇密令的士卒趁乱射死的。”
姜鹤双眼猛地瞪大,目眦欲裂。
“我几乎寻遍了当年灵州一战存活的士卒,终于,找到了证据。”
噗——
一小股鲜血自姜鹤的嘴角滑落,姜鹤只觉得浑身发疼,疼的深入四肢五骸。
“不止如此。”
顾临有些站立不稳,“自太祖起始,姜家新一任继承人养成之时,就是老定远侯亡命之日。”
一瞬间,姜鹤直直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而后重重的躺回床上。
“爹,您当年二十又五的时候才有上战场的机会,我一定要超过您。”
姜鹤有些喘不上气,他夜以继日的练武,想要同爹娘证明自己。
可现在顾临告诉他,正是因为他的努力,加速了爹娘的死?
姜鹤扭头看向顾临,带着绝望的恨意。
膝盖缓缓弯曲,顾临跪在了姜鹤床前,膝盖着地的那一刻,屋外的姜瑜再也掩盖不住哭泣声。
姜鹤不顾身上的伤,撑起身子伸手掐住了顾临的脖子,“你们顾家,该死!”
“我姜家为了报答当年的知遇之恩,祖祖辈辈,无一善终。”
顾临的呼吸开始变得艰难,额头青筋毕露,可顾临却没有反抗,屋外的姜瑜也没有丝毫制止的念头。
“他们本该死的光明,为护大庆百姓而死,可现在你告诉我,他们都死在了阴谋算计里。”
意识渐渐涣散,姜鹤松开了手,整个人倒在地上,仰天大笑。
而后,姜鹤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艰难的爬了起来,顾临想要伸手来扶,却被姜鹤一把推开。
姜鹤走到了屋门口,看着泣不成声的姜瑜。
“阿瑜,别哭。”
姜鹤任由自己眼泪汹涌,却执拗的要擦干姜瑜脸上的泪痕,“我答应过爹娘,一定要照顾好你。”
“兄长,我不哭......”
姜瑜扑进了姜鹤的怀里,却又在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后眼泪更加汹涌,胡乱的捂着姜鹤的伤口。
屋内。
顾临跪在地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而后起身,走了出去。
“这是当年灵州一战的证据,证人就关在这个地方。”
顾临想伸手替姜瑜擦眼泪,也想拍拍姜鹤的肩膀,可最终也没有伸出手。
“可以找准时机将证据公之于众,而后同大庆皇室决裂。”
“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说定远侯府的不是。”
“对不起。”
顾临说罢便朝着院外走去,可正当顾临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姜鹤的声音却陡然响起:
“你有起过害我姜家之心吗?”
“我顾临对天发誓,我从未有过害姜家之心。”
姜鹤咽了咽嘴里的血水,“你找到了证据,也没有瞒着我和阿瑜这些真相,我不怪你。”
方才顾临那一跪,抵了。
顾临脚步顿了顿,双目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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