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瑜赶到的时候,顾临正倚在枕头上闭眼小憩。
“姜阿瑜。”
不用睁眼,只听脚步声,顾临便认出了姜瑜。
唤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姜阿瑜。
姜瑜的眼圈一下便红了,抿了抿嘴坐在床边,她想说的话太多,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次,我真的快要死了。”
顾临睁开双眼,那个梦...他姑且将其称之为前世,前世他等可以告诉阿瑜真相的时机等了一辈子,到死,真相都没有被说出口。
他的妻儿死后都还被蒙在鼓里。
等,是他在梦里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这辈子,他再也不要这样了。
顾临伸手想要像儿时那般触碰姜瑜的发丝,却又硬生生的收回,“阿瑜,那晚你醉酒,说你死了,还给我念了一遍当时被赐死的圣旨。”
“对不起。”
顾临心尖仿佛被针扎一般,“寡人...没保护好你和孩子...”
霎时,姜瑜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上,碰撞声响起,姜瑜不可思议的看向顾临。
【方才顾临自称什么?寡人?】
姜瑜睫毛颤抖,看着顾临从枕边取出一瓶药膏涂抹在脸上,一刻钟后,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姜瑜面前。
“这道疤......”
顾临继续拿出了面具,戴上后,姜瑜认出了眼前的昭元帝。
“你是...大宁国君?”姜瑜大脑有些宕机,只见顾临点了点头,“顾临,霍襄,昭元帝,都是我。”
“当年我被顾恒算计,万幸保留了一条性命,一路成为了大宁的国君。”顾临看着姜瑜的双眼,“阿瑜,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你被顾清翎杀了。”
姜瑜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维持不住,回避着顾临的视线。
“我没保护好你。”
顾临哭着弯下了腰,将头埋在了姜瑜的手上,满身上下全是伤疤都没掉一滴眼泪的男人,在姜瑜面前失声痛哭。
可对顾临而言,此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失去了妻儿的痛苦之中。
姜瑜低头看着顾临,涩意传遍全身,“那只是一个梦。”
“我不仅没有保护好你,我还没有保护好阿衍。”顾临伸手抓住了姜瑜的手腕,“如今我时日无多,阿瑜,这是调度大宁军队的调令,我没有办法亲自替你手刃他们了。”
姜瑜捧着手中的调令,心尖微颤。
【为何顾临说,没有保护好她...和阿衍?】
下一秒,姜瑜觉得顾临的呼吸都轻的近乎停止,语气也在颤抖。
“阿衍的生父,也是我。”
霎那间,姜瑜只觉得周遭一片安静,只剩下顾临的这句话,充斥着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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