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门一瞅,满脸无奈:“小光啊,你心可真大,还喝呢!”
其他人此时也彻底明白,为啥张红岩能被称为长春顶级的刀枪炮子,这人是真猛,一言不合就抬枪干人。
再说张红岩,开车迅速回到金海滩,“啪”的一下推开门走进屋。
小飞和大壮赶紧迎上前:“岩哥,这咋又回来了呢?
贤哥呢?”
“贤哥和春明他们出去办事了。
把这个东西给你。”
说着要递东西,“不是,别给我俩呀。你给贤哥打电话吧。”
“不用不用,把包这六万块钱给贤哥,告诉他这个钱不用他替小岩走账,这份心小岩心里有了。”
“岩哥,那你不等贤哥回来了?”
“不等了,我走了。”
张红岩说完,开车回了桃园路。
贤哥回来后,小飞把包递过去:“哥!!
啥玩意儿?
岩哥给拿回来的,说账不用你走了,然后就走了。”
贤哥一听,立刻明白咋回事,这钱要回来了。
赶紧把电话打给杜老门:“老门呐,这小岩找你去啦。”
“哎呀我操!贤呐,可别提了,这小岩犯病了,我瞅那个逼样,今天都要崩我呀。跟我一起吃饭的二道那林子,一枪就给放那儿了,肩膀子差点没给打碎了,现在都在医院呢。哎呀,这他妈图一啥呀。”
“小岩就这脾气,那林子咋样啊?”
“还能咋样,在医院里呢。拉倒吧,这个事儿你也别再管走账不走账的了,我也寻思明白了,这钱他要给我,我就要,不给拉倒,我也不追了,不差这点。”
贤哥一听,“行,那我知道了。”电话撂下,贤哥也清楚了事情经过。
再说孙林让人一枪给打着了,他能得劲儿吗?肯定不得劲儿。
他四处找人想报仇,但左打听右打听,长春这帮社会人都劝他。
“林子,这事儿要是没咋地拉倒得了,你认了吧。张红岩你肯定整不过,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你能整过张红岩吗?张红岩身边都有谁呀?贤哥就不说了,和大庆关系嘎嘎的,还有梁旭东,那都是厉害人物。你跟张红岩干,不等于跟电干一样吗?”
后来孙林一听,也明白咋回事了。
去他妈的,整不了。
但孙林觉得杜老门不得表示表示吗?毕竟人家是替他出的头挨的揍。
杜老门一寻思,这点破事儿,六七万的货钱没了不说,还得拿两万给人看病,里外里搭了小十万。
不过只要张红岩不发疯,咋的都行。
杜老门本以为张红岩的六万不能给他了,在那个时候的社会,能跟杜老门叫嚣的没几个,张红岩肯定是其中之一。这事儿也算翻篇了。
这边孙林也不找后账了。接下来,赶巧有个事儿。长春市金川区有一个酒店,要改名叫金川酒店,在深圳街那块,老板姓谭,是个厉害人物,嘎嘎有钱。
在那个年代,人家地产啥的干得挺大,手里有钱,社会关系也挺复杂。
开发区也养了不少流氓混子刀枪炮子。
这里原本归南关管,后来成立了开发区六扇门,单独成了一个区域。
这些人就盯上了金川酒店。
那时候,社会主要的来钱道儿都是摆事儿,稍微牛逼点的出去摆个事儿、替人要账,或者有码头地盘收管理费保护费。
像贤哥、大庆、邱刚、梁旭东这样的段位就不一样了,人家买卖多,经营多元化,水车、公司顾问啥的。有人问啥叫公司顾问?其实就是流氓挂个名,公司在他罩着下,月月给钱,社会上有事儿出来摆平,这才叫大哥。
还有些小流氓,土了吧唧的,碰瓷、敲诈勒索,专门欺负做买卖的。
这天,金川大酒店来了一伙人,七八个人,穿得挺像样,但总带着农村土作派,一看就不是本地长春人。
一个个有点说不出的怪,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狗头丧脑的,还夹个包,那时候流行夹包。一个人手里还提个大皮包。
他们一进来就喊:“哎呀,几位?
咱们七八个人,给找个大包间,啥好就给咱上,照着安排。”
“哎,那行,大哥,一会儿我把菜牌给你送进去,你看看行不行!!
你照量整吧。”说完,这伙人就进了包房。
在金川酒店的包房内,经理热情地为这伙客人,安排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
客人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就按这个整。”
接着又问道:“酒水呢?五粮液你们这儿有吧?”
“有有有,大哥。”经理连忙应道。
不一会儿,几瓶五粮液摆上了桌。
这伙人看着就财大气粗,仿佛土豪降临一般。
一顿饭下来,消费高达三千多块。
在那个时候,一顿饭能花三千多的着实不多见。
酒足饭饱之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帮人纷纷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买单!买单!”
经理迅速走过来,满脸堆笑:“哎呀,大哥,吃好了啊。这顿饭一共是三千六百五十八块,您给三千六得了。”
“不行不行,咱不差那五十八块钱,三千六百五十八,全给。”
说完,这帮人潇洒地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这家酒店的经理名叫崔雷,他是老板老谭的亲外甥。
崔雷带着一个服务员走进包房准备收拾,一眼就看到桌上的菜,有一半被吃掉了,还有一半没动,五粮液也剩了不少。
突然,他们的目光落在了凳子上的一个大皮包上。
“哎呀,经理啊,这有个包。”服务员惊讶地说道。
“这肯定是客人落下的,快给我,我出去看看,他们应该没走远。”
崔雷急忙拿起大皮包,快步向门口跑去。
等崔雷跑到门口的时候,那帮人刚上车,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
崔雷赶紧大喊:“哎,大哥,大哥,这包…。”其中一个人回头瞅了一眼,接着“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崔雷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大哥!大哥,你包落下了,包包包。”
正常来讲,离这么近的距离,崔雷喊得那么大声,他们不可能听不见,何况刚才还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呢。
这可把崔雷给弄懵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咋回事啊?怎么越喊他们走得越快呢?这人也太奇怪了吧。
等这帮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崔雷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包,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酒店,服务员们围了上来:“经理啊,这咋没追上呢?
这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啊,你越喊他们走得越快,真有意思。”
崔雷摇摇头:“行了行了,拉倒吧。把这个包放到吧台的柜子里,我给他锁上。一会儿他们酒醒了肯定会回来找的,这么大个包,质量还这么好,还是皮的呢,他们不可能不要。”
两人把包拿到吧台,找了个柜子,“嘎巴”一声扔进去,小锁子“咔”的一声锁上了。
他们确实没动这个包。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一点来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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