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瀚对部下是不是比自己强并不介意,一个团体内如果人人智商和能力都比主君弱,这并不是好事。
不过能小小坑一把眼前这厮,看着这个聪明人在自己手里吃憋,哪怕是作弊,张瀚心里也是极得意的。
“暂时还不必急。”张瀚做了一个手式,对杨秋道:“如果信王即位,第一件事是收拾魏阉,然后才轮到我,我们太早发动,会影响朝廷内部的大局,产生不必要的变化嗯,暂时还是镇之以静,不过等魏阉倒台的那天,应变计划就要开始执行了。”
“是的,大人。”
杨秋答应一声,见张瀚没有别的吩咐,就示意赵立德等人随自己一并离开。
“杨大人。”下了箭楼走了一段路之后,赵立德忍不住问道:“应变计划密级很高?现在能转达到在下这一级了么?”
“是最高密级。”杨秋笑道:“代号汉声,涉军、政、商、民各方面,是全方位的动员计划,所以暂时还不能公布老赵你莫急,到时候有你忙的。”
赵立德苦笑一声,他最讨厌当个算盘珠子,叫人拨一下动一下,不过又能怎样,级别不够就是不够,和记的规矩是死的,别看杨秋现在和他说笑话,要是自己真想打听,立刻就会翻脸排揎他一通,还是别找这个不自在了。
杨秋却很悠然,仰脸看看星空,他当然不知道帝星在哪儿,不过以杨秋久在中枢的身份,对一些事的清楚之处不在赵立德之下。
现在和记唯一的障碍就是天启皇帝,皇帝无失德,对和记不薄,很多将士对天启皇帝心存好感。
而信王不同,年龄小,行事操切莽撞,心眼小刻忌寡恩这当然不是张瀚给杨秋灌输的,军情司的高级别情报里经常有对信王的报告。信王怎么容易生气,对下人怎么刻薄,平时的想法和做事的手法报告很多,虽然还不能涉及到最高层面,但用现有的情报把信王勾勒出大概的形象还是办的到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性格容易走极端,猜忌刻薄,天性凉薄,喜欢推诿于他人,自己不愿背责任,不愿承认错误的少年人
这样的性格对普通家庭的少年来说不算大毛病,时间和生活会象鞭子一样,不停的抽在人身上,到了中年渐渐也就成熟了,知道合作,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而对一个亲王和一个将要当皇帝的人来说,信王身上的种种毛病不仅不会缩小,还会扩大。君权神授,皇帝万岁,在现在的大明体制之下,当了皇帝之后错误只会越犯越大,而不会改小。
很多事情就是天生的,想改也改不掉。
信王即位之后,可想而知的一定会对付和记,这也是和记高层一直等待的机会。
时间点也是刚刚好,草原已经发展起来,壮大起来了。光是内需就很强了,还有对俄罗斯人的贸易也是利益的重要来源。
就算失掉北方市场,在一定时间内和记都可以承受,而遭遇更不公平的待遇和攻击之后,和记的人心会彻底归附到张瀚这一边,甚至广大的北方百姓,也会站在张瀚这一边了。
只是杨秋还琢磨不出来,究竟和记大举入侵,真正伐明的时机是什么时候?皇帝一出手,和记这边就总体动员南下?
杨秋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以张瀚的性格,肯定还会压一压,磨一磨。不仅要叫和记的人看清楚,也会叫大明那边的士绅百姓们有一个比较深刻的教训。
这个时机可得把握好了,过早不行,过晚也不行。
杨秋知道,高层的几个人都是想着能顺利的拿下大明,尽量不太损元气。这样迅速得到北方之后,和记再于南方发力,争取在两三年内结束全面战事,这是最经济的打算和做法。
“起风了哩。”杨秋突然转头,对还是一脸懵懂的赵立德道:“大有为之时,就快到了。”
赵立德抱拳一笑,说道:“数年之后,可能杨大人就封侯了。”
彻侯,从先秦两汉就是人臣之极,大明的侯伯也是世代荣华富贵,杨秋自忖自己一定有个侯爵,从一个破落户喇唬到侯爵,真是睡着了也能笑醒过来。
杨秋笑着一还礼,说道:“老赵好好干,最少弄个伯爵!”
“那不敢想。”赵立德吁口气,说道:“世袭指挥使,咱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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