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剥了狼皮之后开始将死狼打理干净,去掉内脏之后丢弃,自然有动物帮着清理干净。开剥洗净的整狼架在篝火上烤,适才只吃了一点肉干,新鲜的大块的冒着油脂的狼肉当然很受欢迎,三百来人烤二十来头狼,十几人轮着一只,去掉内脏和毛皮的狼也没有多重,烤的时候香气飘满营地,众人皆是大快朵颐,哪怕是南边过来的,啃起狼肉时,似乎也是与北人无异。
天明时分,众人起身再给篝火加柴草,一夜北风不停,所有人起身之后都感觉身体僵直。
还好气温其实不算太低,残雪都有消融的感觉。
不过在草原几年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持续严寒的一个间隙期,再次降雪前必定会气温猛降,直到滴水成冰。
由于是轻骑前行,没有炊兵和炊车,昨晚吃的饱,众人都没甚胃口,官吏和将士们一起动手,将几个大锅子架在火上方,烧一些开水涮牙洗脸,再喝些热水下干粮。
郑芝豹昨天连续丢脸,此时兴头一起,说道:“待我去捞些鱼上来,给大家煮点鱼汤。”
一个北上支队的人笑道:“怕不要冻死你,小心腿转筋淹死也是有的。”
郑芝豹道:“这天底下,能淹死我的水,怕是没有。”
说话间脱的精赤条条,几步就下了水,众人都起劲看着,北方人还是头一回见这般不怕水的好汉,一时就有人喝起彩来。
但见郑芝豹趟下水去,整个身子有半个留在水面上,他其实用的是相当巧妙的技术在游水,但在外行人看来,似乎是在水面上踏行。
这一下喝踩声更大,郑芝豹很是起劲,在水面看了一会,然后猛然潜下去,再上来时,已经是手拿一条大鱼。
“接着。”郑芝豹将鱼抛上来,又是连续潜下去,一会功夫十来条大鱼抛上来。
待他上岸,有北方兵主动迎上前去,用干毛巾替他擦净水滴,又叫他原地搓身,俟身子发热再穿衣,不然可能会冻伤。
郑芝豹嘴唇冻的发青,口中却甚是豪气,说道:“这湖泊里的鱼甚是好逮,比咱们闽人在海上捕鱼可容易的多。”
卢四这时对这人也是有些欣赏,水上功夫了得也罢了,还有这般胆魄和好胜心,军人不怕不会,就怕胆怯畏惧,而擅长用自己的特长,也值得欣赏。
怪不得水师多用闽人,也确实是闽人有这个特长。
北人擅骑,南人擅水,一点儿也不假。
这一下南北两边一起喝彩,原本的隔阂也消解了不少,两边都开始用官话交流,打听着各自部队和驻地的情形。
南人听说这些北方军人即将北上,往更深远的北方冻土前行,要在冬季穿越那些挂满冰霜的密林和封冻的大河区域,心中也不免佩服。
而北人知道闽人经常在海上见着十几丈高的大浪,视若等闲寻常,也是感觉佩服的紧。
如果没有良好的气氛,双方都会只当对方吹牛,可是经过昨晚的事,郑芝豹又露了一手,由不得众人不信。
要知道这海子虽然不大,当中水深最少超过十米,寻常人不要说抓鱼,就是游到湖心也危险的很,何况郑芝豹是踩水而行,这一手叫人不服不行。
众人熬了鱼汤喝了,身上都暖和起来,原本天也不是很冷,辰时开始继续跑马赶路,这一下气氛热切许多,因为不是行军,不禁人说话,一路上南北两边都开始搭话说笑,夹杂着双方土语笑骂声不绝于耳,几个随行的高层也都是心情愉快起来。
还有几十里地,众人都决定不休息一路赶过去,到午前时分遇着一队大营那边派过来的哨骑,双方接了头,哨骑在前方引路。
郑芝豹和郑彩都收敛了傲气,一路只跟着跑,这时才感觉草原之大,也是一种瑰奇之美。
放眼看去到处是平原土地,一群福建人不禁有些扼腕可惜,这些土地若放在福建,定然都被开垦出来了,要知道福建云贵相当多的梯田就是在山上开垦的,那些山坡都被开成稻田,可想而知那边的土地有多么稀缺。
光是从昨天入口到今天,纵横这么大的地盘,一路上和记军司哨骑不断,除了遇到狼群之外不曾见着一个蒙古人的踪迹这话倒也并不完全准确,第五连里有好几个蒙古人,都是土默特人,从报名入伍到成为战兵,再报名成为北上支队的成员,他们已经完全融入和记之内,连汉话都说的和宣大那边的人一个味道,严格来说,他们不算是蒙古人了,是完全的新和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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