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的副指挥扫了一眼,便是立刻将所有的部下集中为三个鸳鸯小队,但小队不全,一共二十九人上前迎敌,女真人则是二十人,双方投入的兵力不到五十人,但在同一时刻,彼此呼啸着冲向前方,全部是身披铁甲的人形巨兽,在这一刻,火花迸射,山崩海啸!
女真人的武器多半是虎牙枪,精铁镰刀,顺刀盾牌,长柄挑刀,铁枪,所有武器均用精铁打制,每常闲时都会坚持打磨自己的武器,所以当他们挥刀而上时,寒光闪闪,武器的光彩无比锐利,令人感觉无比震慑。
这也是八旗铁规,上阵时,铠甲不明,兵器不亮,斩首!
十二团的游兵们感觉到了相当的压力,和他们以往的敌人不同,这些人不是一团散沙,只会引马射箭的蒙古人,也不是普通的旗丁和守兵,也就是步甲,这是女真人中最精锐的战士之一,距离白甲和护兵只有一线之隔,稍微立些拿的出手的战功就可能被改为白甲,穿上那银光灿然的铁鳞甲。
两军很快就要碰撞到一起了!
和前扑时的声势不同,真正到了要白刃战的时候,相隔只有数步距离时,女真人和十二团的游兵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十二团是三个纵队结成了小小的横阵,九个刀牌手在前排成盾阵,原本的弓手则持腰刀或手斧狼牙棒骨朵一类的短重兵器于其后。
事实上这时候如果弓手能变成镗把手或长枪手,这一仗已经赢定了,然而世事没有办法这样完美,要保证弓手数量和远程输出,势必就没有办法携带长兵器,只能在腰间革带上悬挂着短兵器出战,携带长兵器的话多有不便,凡事就是这样,有失有得。
双方都是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睛对视着,十二团人多,而且阵列瞬间排好,几乎没有任何空档,这是优势,而女真人手中则是各种长兵,他们的格斗能力更强,在携弓带箭突进时,并没有影响他们携带长短兵器,这是一群体能如牲口般的野兽,他们拧身而射,飞速行进,同时还能携带长兵,这是了不起的成就,相比起来,十二团的人还是嫩了很多。
在对视时,女真人的刀牌手不停的变换脚步,喘着粗气来回的晃悠,试图找到阵脚的破绽,手持长兵器,拿着虎牙枪和精铁挑刀的马甲们则是死死盯着十二团的刀牌之后,盯视着那些弓手的脸,试图找到胆怯和犹疑,但毫无例外都是叫他们失望了。
终于有人递出了第一刀,然后面临盾牌的格挡,十二团的人也出刀,却被一柄铁枪格开。
然后就是更多的人出刀或出枪,兵器的锵锵碰撞击打声连续不停的传来,游兵们怒吼着出刀,格档,再出刀,再格档。
终于出现了第一个破绽,一个女真马甲被刀劈中了,锋锐的和记制式腰刀与汉的环首刀,唐的直刀一脉相承,就是刀背更厚实沉重一些,刀锋处略有一些变化,更弯曲一些,更易于挥斩,刀身平滑,锻打的十分出色,每柄和记直刀的造价超过八两,用铁和工艺都无比考究,价格上和闽铁打制的明军腰刀差不多,但质量明显要更胜一筹。
在锋锐的直刀劈斩之下,那个马甲的皮盔被一斩两半,在额头到下巴整张脸都被劈开了,这是看起来很可怕的死法,差不多从正面把人劈斩成两半,那柄刀毫无疑问是废了,瞬间崩裂了好多个米粒大的缺口和波浪般的细纹,但拿一柄刀换一个建奴马甲的性命,毫无疑问是赚大了。
一刀得手,那个十二团的弓手无比得意,但四周传来同伴的惊呼声,一个穿着铁甲戴明盔的壮达怒吼着将手中的精铁挑刀挥过来,由于这个弓手的大意,未能及时后撤,盾牌对他保护不及,所有人就看着挑刀斩中了这个弓手,首级和脖子一段都被斩下,碎肉和鲜血在半空与头颅飞在一处,顿项并无用处,沉重的挑刀猛挥之下,顿项的保护毫无用处。
更多的惨烈厮杀开始了,十二团的人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打击,这种经历对蒙古人没有,对台湾的土人没有,对各处的土匪也没有,任何势力和敌人,在坚固的盾阵和变化了的鸳鸯阵前都只能弑羽而返,而在此时,他们经历了暴风雨般的攻击。
建虏似乎没有痛觉,些微的伤口在狂喷鲜血,但他们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有一些必须要处理的伤口,这些马甲才会偶然退后一下,立刻处理之后就继续上来攻击,他们的攻击花巧百出,战技娴熟无比,任何一个动作都相当的精准和凶猛,虽然攻的又急又快,但每一招一式都势大力沉,他们没有丝毫的浪费力气,每一个招式都用的恰到好处,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极具威胁,使得十二团的人必须得费尽力气才能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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