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兄弟昨晚的事情已经传遍李庄一带,毕竟一赏就是一万两,这种规格的奖励是前所未有的异事,传扬开来也是必然之事。猎
“那只是一件小事,很惭愧受到重赏。”宋应星谦虚了一句,接着道:“不知道诸位对纺机改良之事,有没有什么想法?”
弗雷德里克思索道:“我听说张大人是打算用水力带动纺机和织机,这就面临很多问题,先是驱动梭机的动力连接装置,然后是纺锤和梭机与动力的配合,我知道大明有一种黄道婆织机,可以集杆、弹、纺、织为一体,用脚踏来带动三个锭子运动,同时纺三根纱。老实说,我看过我们欧洲带过来的纺机,比起大明的这种织机在技术上还是落后的,尽管在欧洲已经是最好的织机了。”
宋应星早就知道,不过听到眼前这个学识很渊博的青年传教士肯定的说法后,脸上还是露出失望的神色。
“奇怪了。”宋应星忍不住道:“为什么大人说欧洲的纺织技术把我们远远抛在身后呢。”
一群欧洲人都是无所谓的表情,并没有受到冒犯的感觉弗雷德里克是普鲁士人,传教中有葡萄牙人,萨克森人,瑞士人,还有法国人,就是没有英国人和西班牙人,当然也没有荷兰人。
这也是和当时亚洲的军政时势有关,荷兰人正和大明处于战争状态,与大明这边的海上群雄一直争夺南海这边的海上控制权,至于西班牙人一直对中国人很不友好,这帮混帐东西担心中国人有殖民南洋的打算,不仅对大明十分提防和警觉,对自己治下的华人移民也是十分的提防,在西班牙人统治的吕宋已经有两次大规模的排华屠杀,每次华人都是被屠万人以上,场面惨不堪言,西班牙人又怎么会接受内6的中国人雇佣呢。
“还是要解决很多问题啊。”宋应星向一群泰西人拱手致意,打算告辞。
弗雷德里克看着慢慢走远的宋应星,耸耸肩膀,说道:“这个中国人十分有趣,从气质上来说,很象我的大学教授。”
何塞也道:“在来这里之前,我以为中国人全象广州那边的官员士绅一样,迂腐不堪,过于自大,只有商人还有理智和不在欧洲人之下的精明。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小视这个悠久的文明了。”
“这可是一个传承几千年没有断绝的文明啊。”弗雷德里克露出了和他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感慨着道。
宋应星赶去的地方是钟表所,就在杂项局技术研究所的对面,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事实上宋应星每天都会到钟表所转一转,看看各种座钟和挂表的最新进展。
常进有就是这个机构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杂项局的局正之一,宋应星放缓步伐走进去时,常进有已经坐在大桌子前忙碌了。
整个钟表所就是一座四合院,正中的大房间里从东到西就是一张大的桌子,四角放着各式座钟,有的金碧辉煌,有的朴实无华,有的高达丈许,人站在钟前只到座钟的一半高,有的则已经只有半人大小,但最小的也是有近半人高,正在使用的,技术纯熟的座钟已经可以缩小到半人高大小,但距离张瀚提出来的精确的可以挂在胸前的挂表,毫无疑问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由于挂表计划,座钟的利润也被抵销了不少。
试验的消耗是十分恐怖的,各种材料不乏相当昂贵的原料,而大量的原料在试验过程中被毁损了,然后再申请拨付,再毁损。
如果这些材料全部制成座钟,那就是相当可观的利润,而不是大量的损耗了。
不仅如此,能制座钟的合格的钟表匠人的数量还是不多,毕竟中国人会制这玩意的基数原本就十分的小,只有苏州那边有少量的工匠成功的仿制了一些粗陋的仿品,最少在这个时期,成功的座钟量很少,在几百年后,清季的座钟存量不仅多,而且花样繁多,说明座钟的技术飞快进步,存世量变大,还是得在百年之后。
现在和裕升要做的不仅是推进座钟技术的展,还得提前在中国将怀表仿制出来在此时的欧洲,怀表也只是少数最顶级的工匠可以做出质量合格的成品来,从技术上来说,钟表所才成立不到两年,已经可以成功仿制大量座钟,并且已经在持续缩小零部件,而且达到稳定的构造,这个成就已经是相当大了。
不过正和军司中有相当的人对台湾那边的情形不满,在各个局的内部,也不乏有相当多的人对常进有不满。
如果不是常进有是张瀚正牌岳父的身份,恐怕各种非议甚至是弹劾案都会有人提出来了。
在各个研究所有联合的评议会,对那些不怎么靠谱又太花钱的项目,就算是张瀚支持,也照样有人提出非议和弹劾,一旦通过,那就只能终止项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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