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把总闻讯赶来,制止道:“朝廷运粮是给十三山的军粮,和裕升不能擅自动用。”
张春牛解释道:“我们用的粮食是自己车队携带的行粮,非是军粮。”
“这怎么分的清楚?”把总摇头道:“恕下官不能同意。”
张春牛没吭声,只是把手一挥。
几十个铳手立刻将火铳对准了把总。
把总和身边的明军立刻冒出冷汗,和裕升铳手的实力他们清楚的很。
张春牛道:“退后!”
所有明军立刻退的干干净净,把总勉强道:“此事既然这样,就得和裕升担这个责任。”
张春牛冷笑一声,说道:“这是自然。”
四周的百姓看的很清楚,待明军退后之后,所有人都涌进了粮储区,开始搬抬粮食。
粮食是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有了粮食的诱惑,比什么鼓动都强的多!
这也是李平之早就盘算好的事,借此机会,不仅解决了劳力的问题,还可以借机扩大和裕升在辽西一带的影响力,一箭双雕!
李平之对张春牛没有多谈这里的事,他道:“我们即刻押运粮队,往十三山行进。”
运粮的大车队十分壮观!
除了李平之等人设法在各处搜罗来的劳力,在山海关到宁远一线,到处都有大股的运粮车队和搬抬粮食的劳力。
如果按朝廷的办法,要从京师搬粮上车,然后慢慢一路送到十三山,这种办法当然送不了几石粮食。
在关外各处设立粮库,然后车队络绎不绝的运粮上车,前队送至返回就近的粮库再运,一部份运粮车不在前方,而是在后方不停的把后方粮库的粮食送往前方,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省时间。
在送粮近十天后,十三山的军民已经出来一万多老弱妇孺,还有几千有家属的壮丁也随着家属下山。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果,孙承宗对此十分满意。
对和裕升擅动军粮的事,孙承宗也采取了默认的态度,毕竟距离十三山越近,调动人手前去也很困难,要额外支出很多费用不说,在动员上也很困难。
百姓都是从各处逃出来的,几百里的路程看似不远,但荒芜片片,到处是废墟,白骨处处可见,这样的环境容易叫人失去平常心,容易草木皆兵。
一直躲藏在这些地方的人,胆子反而大很多。
孙承宗在幕僚们的簇拥下观看着十三山驿官道上的情形,他看到数千百姓不停的搬抬粮包和各种物资,经过这些天的好吃好喝,这些人比此前已经健壮了很多,脸上有一些红润之色,搬抬物品时也绝不惜力。
他们每日都能得到好几十斤粮食的报酬,和裕升还供给饭食来恢复他们的体力,每个人都不惜力的做事,甚至有时候要和裕升的人安排他们休息。
孙承宗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情形,捋着自己的大胡子,说道:“那个李平之能想到这样的办法,非凡俗之辈。”
被孙承宗请过来为军前赞画的鹿善继笑着道:“阁部必定是动了爱才之念,学生也见过那李平之,果然少年不凡。可惜,学生试探过,想叫他留在辽西效力,已经被他断然拒绝。”
鹿善继是孙承宗很重视的幕僚,果然事事走在前头。
孙承宗心中不悦,他确实起了爱才之念,和裕升的人真是个个都是顶尖的人才,不过孙承宗不会用那些正经的商人和军人,倒是李平之听说是从学校里才出来,虽然没有功名,不过只要愿意上进,稍加历练和提点,功名不过寻常事,就算没有功名,茅元仪不也是一样做到了军前赞画?
谁知那小子居然不识好歹,大好前程,自己轻轻放弃了。
“也罢了。”孙承宗道:“告诉他们最新的军情了吗?”
“已经说了。”一脸风霜色的祖大寿接话道:“已经有确切的消息,代善和阿敏就在回师途中,估计五六日后抵达义州卫至广宁。”
孙承宗有些不安的道:“看来最多再运四五日粮便差不多了。”
“阁部大人说的是。”满桂也道:“末将已经只留少数哨骑在外围,多半兵马开始回撤了。”
“做的很对。”孙承宗肯定道:“方今不是与虏硬拼的时候,既然已经撤出近两万人,还送了大量粮食上山,诸位将军已经做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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