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敏行道:“我在赶路时已经有所感觉,草原上日照的时长较我们李庄那里要长的多,气候较干燥,这些都有利于种棉花。猎文另外”孔敏行看向脚下,笑着道:“棉花可以改良土质,本身对土质并不挑,只是对风,日照,雨水,要求较高,另外害怕虫害。眼前这些地,多半是盐碱地,种粮食不便,种棉花反而是好事,有充足的日照,病虫害也较少,这些地种棉花,可比你说的那些良田强多了。”
张瀚听了,一时为之愕然。
果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和外人不懂的门道,今日一路往西,原本是叫孔敏行看良田的界限在哪里,然后李慎明和孙敬亭两人也自有用意,谁料那些近水的良田却是不及这边的山丘盐碱地,这可真是叫张瀚完全意想不到了。
“初阳兄呢?”
把棉田的事说开了,孔敏行心怀一畅,感觉到意气风。
在张瀚这里,做事都是百万亩以上的大事业,甚至关系到整个大明棉花生产和布匹纺织业的格局变化,每件事都与整个大明的国计民生有关,甚至用张瀚的话来说是影响到历史的走势,这种成就感不是考中一个进士可以比拟的,这时候孔敏行甚至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能够进场应考,不然的话,现在不是在六部当个小官,要么行取御史,在察院中做那些没用的弹劾奏折,要么就是放在地方上当知县,不论在哪里,所做之事都是肯定比不上在张瀚这里的重要,更叫孔敏行有成就感。
心思一变,倒是觉不对,五人一起出门,一起上门,刚刚孙元化似乎还在这,结果众人说棉田的事说的投入,半响过后才觉孙元化人不见了。
“有护卫呢。”张瀚笑道:“不怕他被狼叼了去。”
“说起来刚刚上山时我还真见着一头狼。”孙敬亭皱眉道:“护卫带的也不多,主要也撒在外围防鞑子了,孙初阳可不要真出什么事才好。”
孙元化是军政司的宝贝,不过同在一个体系内,在场的人可真没人想着这个口出不逊不通人情世故的技术呆子给狼吃了。
各人立刻分散寻找,张瀚又问了站在外围的护卫,这才知道孙元化一个人下山了。
“孙初阳就是这样”孔敏行苦笑道:“他定是对话题不感兴趣,自己下山转悠去了。”
这里山脉绵延,土质也是大片的盐碱地,杂草灌木从生,找人的话还真不好找,各人慢慢下山,几个护卫不停的叫喊孙先生,外围的蒋义等人听到动静,也策马过来寻找。
各人都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出来是张瀚的意思,是对自己刚打下来的领地的一次巡视,跟出来的都是好友加伙伴的身份,张瀚并不以属下视之的好友,结果跟着孙元化这个楞头青,说起来这厮是兵学大家,杂学大家,制器大家,还是正经的徐光启这个大宗师的入室弟子,朝廷命官,结果做事居然这么孟浪随意,简直叫人无语。
“在这里,找到啦。”
几个护兵骑马绕了一圈,到底在东边的一个小山下头,看到了孙元化。
众人都是怒气冲冲的赶过去,远远就看到孙元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孙初阳,你弄什么鬼。”旁人不好说话,孔敏行上前怒道:“悄没声的就走掉,跑这里捣鼓什么呢。”
“你们谈什么棉花,布,棉田,”孙元化抬头起来,翻着眼道:“我听不懂,也没有兴趣,下来随意走了走。”
孔敏行气道:“那也总该说一声。”
“我又不是三步稚童。”孙元化一脸不服气的道:“况且我出来转转,倒是真有大现。”
张瀚上前一步,问道:“什么大现?”
孙元化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块黄色的石头,说道:“这一片山脉,我看着就象是铜矿储藏丰富的样子,出来走走转转,果然如此。我手中这一块石,有一半是含铜的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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