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牛道:“副把总,你估计卢四这小子能授几级勋章?”
张瀚的勋章体系很简单,分别为卓越,杰出,优异,在授给勋章时会因具体的事例再加修饰,比如一个战兵最可能被授给的就是二等杰出级的白刃突击章,一个后方军工人员,最可能的是被授给三等优秀级的后勤补给类勋章,每人的勋章因其功绩不同,也会被设计成不同的模样,比如战兵的白刃突击章正面图案就是交错的剑与盾,底下是敌人的尸体,看起来就十分提气,这是每个战兵最想要的东西。猎文
“这我还没想明白。”陶春思忖着道:“若是咱辎兵授勋,按理应该是杰出或优秀的服务章,不过卢四被叫出去肯定是因为他从鞑子那里带情报回来,难道是军情体系的听风章?”
张春牛摇头,显然不赞同陶春的话,好在方阵已经向前走,他和陶春都停住话头,继续看将台之下的情形。
所有人都心潮澎湃,士兵们和军官们都感觉无比激动,而当被授勋方阵停下时,连四周的民夫和商人们都欢呼起来。
“文澜这一套东西,亏他怎想的出来。”
孙敬亭十分感慨,他的脸上也有些激动的神色,对一个饱学之士,又曾经管过几千矿工,经历十分复杂的人来说,能被眼前这些情形打动,还是说明了这些仪式的过人之处。
李慎明也是一样,脸上的激动之色难掩,不过他更在意自己的地位,将台上张瀚独据中央,左右手就是他和孙敬亭两人,而王长福和梁兴这两个军方的大佬毫无可异议的,这说明最少在和裕升的体系内,他和孙敬亭两人仅次于张瀚,这个地位在以前有些模糊,在现在算是确定下来,李慎明由此而感觉十分高兴。
听到孙敬亭的话之后,李慎明微笑道:“五百年有一圣人出,大明可是快三百年了。”
孙敬亭一征,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李慎明又道:“有些以前不敢想更不敢做的事,现在却是能堂而皇之的提出来了。孝征,你知道文澜打算在这里屯田了吗?”
“是要先授田吧?”孙敬亭皱眉道:“其实我不是很赞同,授田肯定是以军人为主,文澜此前同我提起过,辽西将门之所以自成体系,渐成尾大不掉之势,主要还是将门把持了地方上的田亩,几十万军户成为将领的佃农,如果在这里授田,不就又是一个辽西将门?虽然文澜独大,不会出现朝廷对将门难以辖制的情形,但时间长久了,将士各有田亩,恐怕会失去进取心,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产生一个个小团体”
“对,你说的这些情形也是我所担心的。”李慎明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微笑着向孙敬亭道:“不过,我对文澜有绝对的信心,这些事咱们能想到也是他的提点,难道他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现在考虑的便是授田的范围和人数,这两天,最好孝征你配合我一下,我们各出人手,以集宁堡为中心,一直到小黑河堡和兴和堡,两地相隔东西近四百里,南北最远二百余里,最近一百五六十里,这么大的范围,当然要检出最好的地来优先授田。”
“随便一检就是百万亩吧。”孙敬亭苦笑道:“真不知道这田要怎么授法。”
“这就是文澜要操心的事了。”李慎明道:“我们只负责把最适合耕作的地先挑出来好了,授勋开始,咱们且先不谈。”
在一阵欢快而激烈的鼓点声响起来之后,看样子授勋要正式开始,李慎明和孙敬亭两人当然也止住了话头。
然而在正式授勋之前,还有一个仪式,人们看到地平线上有大队的骑兵以纵队队列向这边飞驰而来,仿佛是为了配合骑兵的威势,鼓声再次响了起来。
急促而激烈的鼓声中,骑兵飞而至,他们并不曾停留,在驰近之后,人们才察觉到这些骑兵手中都拿着物品,再近些时,才觉是每人手中都提着好几颗人头。
人们一时哗然,有一些胆小的立刻转过脸去,再不敢看。
多半的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猜不到这些骑兵要做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用欣赏的心态来观看。
待骑兵们又近些,人们都确定下来他们手里提着的都是北虏的级,人们的感觉一下子又是一变,很多人都是屏息静气,十分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场面。
第一纵队的骑兵在经过时,向将台上的张瀚行注目礼。
原本他们应该行的是抽刀,竖立,再转头,注目,这样全套的礼节,但今天骑兵们手里都拿着级,抽刀横刀再竖起的动作是没有办法做了,只能瞩目为礼。
张瀚却是在行着军礼,面容冷峻,一丝不苟。
第一纵队的骑兵行完礼之后,便是将手中的级往地上狠狠一抛掷!
第二列也是有样学样,行礼之后,抛掷级。
第三列,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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