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宁武这边还不知道大同那里生的事,李明达当然要加以解释。
“范永斗还有不少话没说,来人,把他带走。”中年男子怒骂道:“操你大爷的,大人已经放过你了,在商言商你输就是输了,还弄这些下三烂的事,真他娘的卑鄙。”
范永斗没想到被这种人当面唾骂,他不知道怎么还嘴,也是有些害怕。
胆大的时候范永斗连土匪窝都去过,但此时真的落在和裕升手中时,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害怕起来。
张永安倒撑的住,看到有人要过来按着自己,当下便是一摆手,说道:“我好歹是举人身份,你们要给点体面我自己会走,不会给你们找麻烦。”
和裕升的那中年男子道:“既然这样,张老爷要说话算话,若是打什么歪主意,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张永安笑道:“我知道你们手段厉害,落到你们手中自然配合,而且知无不言,反正都是些阳谋,底下我倒好奇你们东主怎么过这一关。各位,你们也要想清楚了。”
“不必张老爷操心。”中年男子道:“这些年和裕升什么风浪没见过,巡抚也斗跨了一个,王巡按还差点意思。”
张永安至此无语,这帮人对巡按也毫无尊敬之意,更不必提自己这个举人,当下便是配合着往外走,走到亭前,他突然回头道:“李掌柜,我真的好奇你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李明达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和裕升的秘密,张老爷要是愿意到我们这边做事,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张永安笑而不语,随着人往外走,这时人们倒佩服他的镇定和胆色,倒是范永斗的身子有些瘫软,两个汉子架着他走,脚几乎是在地上拖行。
“范东主,保重了。”
李明达心里还是有些复杂,不过眼前这事再叫他选一万回也肯定还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看着故人如此这般模样,想到落在内卫司手里范永斗的下场,李明达还是不禁有些替故人伤感的感觉。
“老李你这事做的极好。”中年男子拍拍手,墙上的商团兵便是开始撤走,宁武这里其实也只剩下这一队人,负责保证商会的安全,另外就是还有一些帐局的镖师,那些人是不能动手的,帐局现在的收入也是和裕升收入的大头,战事再激烈也不能受到影响。
“郑副把总,”李明达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道:“这一回的事情不小,大人恐怕还受困不知消息”
“大人已经往回赶了。”郑大青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最近张瀚消息不通,人人都好象没有了主心骨,两天前内卫司接到塘报,张瀚已经抵达第九台,也就是王心一奏折刚送到京师之后不久的事情。
算算张永安和范启斗从大同往宁武这边的时间,估计张瀚已经抵达新平堡或是李庄了。
“但愿一切顺利,大人能顺利解决眼下的麻烦!”李明达两手一合什,向天祷告着。
“在我们大人手下,就没有什么狗屁事情解决不掉!”郑大青却是一脸傲气,对李明达的祝祷动作,根本不以为然。
张瀚确实已经赶到新平堡了,回堡第一件事便是去见常氏和常进全,当然也有周逢吉等人。李遇春在李庄,梁兴在大同,和裕升的事业越做越大,按原本的人才储备法人手肯定不够用,还好几年前张瀚就开设学堂,不仅教伙计们识字,也教给很多做人做事的学识,现在各处的伙计已经能挑大梁,几个原本的大掌柜改为坐镇为主了。
常氏一看到张瀚脖间和腿上包扎的地方,顿时便是脸色一变。
张瀚心里也是一慌,做这些事是必须得做的,然而每个当娘的肯定都不能轻易接受,估计要被一通训斥了。
谁知道常氏脸色虽变了,口中却只道:“你现在大了,凡事都是自己作主,娘只提醒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想好自己的安危,别的就不管了。”
张瀚心生感动,不料常氏又道:“我身边反正是备着有药,瀚儿你自己顾好自己,倒是你的那几个妻妾,不管是宁儿还是杨柳,特别是玉娘,这几个丫头一定要顾好了啊,顾好她们,这是咱们张家的根”
张瀚一头雾水,只得把目光投入常进全。
常进全苦笑道:“风声已经传开了,大同那边的王巡按上书奏报说你谋反,用商会裹挟地方士绅和商人,私练商团兵马,刺杀巡抚,私自与北虏交战等等事情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新平堡这边人心惶惶,固然跟着你在商会里的人感觉不妥,就算没有入商会的也很害怕被连累商会里已经有几个任评事的股东找了我说要退股,我说这些事只能等你回来再说”
张瀚摇头道:“小人之辈,行此小人之事。”
这边的风声肯定是王心一派人来传,估计大同到新平堡,阳和卫城和天成卫城再到灵丘,广灵,蔚州,这一带张瀚根基深厚,王心一都会派人先把声势造起来,若是不然,光是一封奏折朝廷来查,如果什么也查不到,未必就能顺利扳倒张瀚,就算张瀚倒了,和裕升不倒的话,估计从事这一件事的人都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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