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值的军官们几乎都站在张瀚身边,人们簇拥着他,但已经放弃了劝说,眼下的这局面,后方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张瀚必须返回解决麻烦,别人无可替代!
汉商,民夫,辎兵,战兵,军堡里到处是站的层层叠叠的人群,人们都是不可避免的担心。
“大人,一路顺风。”
“大人,一路平安。”
“我等静候大人好音。”
李轩和李守信等人都在堡门口送行,各人所说的无非都是一些祝祷的话,被挑中的十一人都是紧紧跟着,温忠和秃头两人牵马在最前。
所有人都换了最好的战马,左右插袋里是投枪,飞剑,右侧插袋里是上好了子药的马铳和短铳短铳的数量现在还十分稀少,只有张瀚的贴身护卫装备了短铳,连温忠那一队人上次出击也没有携带,不过很多人感觉短铳只是近战护身,在马战上并没有太大用处,二十步以内的有效杀伤,如果真到了能用短铳的距离,北虏的弓箭也会有极大的威胁北虏的箭射的异常的准,很多北虏还能用连珠射法,也就是在最短时间射出相当数量的箭矢,在五十步内,射术好的北虏可以在一刻时间内连续射十几箭,而且可以连续射中靶心,只是在交战时,快的移动下,这种准确率要下降很多,但到了二十步内,擅射的北虏可以连续射箭,而且每一箭都可以射中人的面门或咽喉要害!
选中的骑士有三人是李轩的部下,其余都是特勤和外勤人员中的佼佼者,连同温忠与秃头二人,组成了一支异常精悍的小队伍。
堡门渐渐打开,张瀚等人鱼贯而出,今夜月色很好,放眼看去,五里外的大片的蒙古人营帐清晰可见,同时还能看到不少白色的影子,那是在营帐外围放牧的羊群,隔着几里远,北风轻轻吹在人的脸上,似乎还带来牛羊的特有的膻味。
温忠和秃头两骑在前,他们很熟练,带着众人从蜿蜒曲折的道路上绕道而出,等他们出了拦马墙范围后,所有人开始往西南方向奔驰。
“时辰到了,炮组开火!”
城头上站着的军官们两眼红,汤若望反而是最镇定的一个,眼见配合的时间到了,便是抢先一步叫了出来。
李守信看了汤若望一眼,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式。
炮组立刻开火,半夜之中,火炮的炮口喷射出亮光强烈的火舌,一瞬间划破了夜空,炮弹在巨大的响声之后飞射而出,带着尖啸飞向远处的蒙古人的营地。
几乎在炮声响起后不久,对面营地里就是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号角声声,不少牧民和骑兵从睡梦中惊醒,整个营地都是一片混乱。
这样的场面其实隔几天就有,集宁堡打放火炮当然不可能固定时间打放,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过午,有时候自然也可能是夜晚,就算是夜晚的时间也并不固定,在这样的炮火骚扰下,近距离驻扎的北虏当然是苦不堪言,不论白天晚上的压力都是很大,他们只能尽可能的远离五里射距之外,但为了给城堡这边压力又不可避免的要驻守在五里之内,甚至是三里之内,这种苦差只能轮换着来,每当炮火一响,那些在射程内的牧民和骑兵都是慌乱不堪,没有人知道炮弹会落在哪里晚上开火,运气好的话,炮弹会落在几百步外,运气不好的话,第二天白天一看,会有被炮弹击中的帐篷还在燃烧,起着残火,然后隔很远闻到剧烈的臭味,那是人和马被击中后再烧焦的味道,残尸加上臭味,收拾战场的人精神压力很大,堡城上经常可以看到突然有人纵骑狂奔,一边逃走一边出大叫,这就是牧民承受不了压力策马逃走当然这些人的下场不会很好,四周外围十几里都有部落驻兵,没有人能逃的掉。
炮声响起之后几乎是一片嘈杂,月色下小小的骑队并不起眼,一直到张瀚等人奔驰出数里之外的军台一侧时才被那边的人觉,蒙古人出叫喊,策马追击,在双方交错时,堡墙上看到骑队打放火铳迎击,近距离的交错而过时,好几个北虏被打落下马,其余人被迫侧跑拉开距离,电光火石般的接触过后,张瀚所在的骑队并无一人落马,也没有马匹被射翻,而和他们接触的北虏却是人仰马翻,损失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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