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点头道:“正是此理,不过就算大车,他们路上亦会有损耗吧?”
“奴才听说他们沿途一直到喀喇慎地方都建了补充站点,可以修补车辆,换马,补充损耗,这些站点隔几十里就一个”
皇太极心中更觉吃惊,不禁道:“他一个商人,能有这般作为?”
谭泰摇头道:“奴才也想不明白”
这事儿,谭泰和舒穆早就探讨过,以他们的见识和经历,怎么有可能想明白这里头的事?张瀚一个明国商人,能在蒙古人的地头上组织起这么庞大的车队,沿途还有补给站点,能把素囊这个大台吉和布囊这个林丹汗派到左翼蒙古的办事大臣给打跑,这是何等奇诡的事情?就以现在大金国的举国之力,恐怕也做不到这样的事
当然,这样的说法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谭泰虽是粗豪汉子,却也知道这等话是绝不能说出口来的。
皇太极心中感觉极为震惊,这么多粮食物资,如果是用蒙古各部传递的办法过来,或是从蓟镇进来,由喀尔喀和科尔沁部落传递到辽东,他都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历史上晋商的走私就是这样,由蓟镇出边,经过科尔沁到辽东,而且晋商的走私规模始终不大,只是稍许缓解后金的物资短缺,并没有解决太大的问题,天启年间辽东大灾导致的屠杀就是明证。
可张瀚这样规模的运送物资,已经远历史上晋商之所能,皇太极的震惊也是理所应当。努儿哈赤等人在见识上到底差了一层,他们只惊奇于运送的粮食数量,而不会想到更多的东西。
“奴才也有话说。”舒穆这时开腔道:“车队还罢了,张瀚练出来的兵马堪称精锐,以奴才看,不仅明军没得比,就算我们的普通披甲也比不了,只有白甲和明军的家丁差不多能比。”
皇太极轻轻点头,说道:“我也听说了,张瀚的部下叫商团护卫,只不过三百余人,打跑了五千多蒙古人,以步对骑,主动出击,这些兵马当然精锐不下白甲。”
他摆了摆手,叫谭泰和舒穆退下,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皇太极的心中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感觉。
“大人,下面开始凿冰了。”
陈继盛扶了扶自己头顶的铁盔,两手感觉象是被刀割了一下,他赶紧把手缩到袖口里,两手一握,连续搓动了几下,这才感觉手恢复了正常。
听到陈继盛的话,毛文龙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看着海岸边密密麻麻的蚂蚁群一样的人群,鼻中出含意不明的冷哼声响。
海风异常凛洌,自北方不停过来的朔风一直吹打在这个荒凉的岛屿之上,连续多次降雪,原本就荒凉的皮岛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绿色,到处都是白雪皑皑。
东江岛上原本只有极少的打鱼人居住的临时房舍,因为土地贫瘠,几乎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哪怕是缺少田地的百姓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岛屿上大规模的开垦农田,在承平时节,多半是渔民在这里居住,整个岛上的固定居民人数很少,而且因为与朝鲜国距离很近,只隔一条江口,所以岛上的居民有三成左右是朝鲜人。
毛文龙在初秋时奉王化贞之命渡海,在后方开辟基业,寻找战机。因为后金在海上力量的薄弱,毛文龙几乎没有任何滞碍的就收复了诸多岛屿,后来毛文龙寻得战机,与后金的镇江中军陈、良策为内应,一百多人突袭镇江,擒获后金游击佟养真,随派陈忠袭双山,擒斩后金游击,连续大胜后,宽甸,汤站,险山诸堡归附,一时收复二千里海域和数百里失土!
虽然毛文龙不曾有什么斩,后来更是在后金大军前来镇江时先行逃离,凭白使城中大量军民被后金大军屠杀,但不论如何,其光复岛屿,收复镇江,宽甸等地,并且在皮岛建立基业,收复不愿被后金统治的汉民,只是这几件事,也足以成为天启元年最大的亮点!
在当时,明军连战连败,打一仗输一仗,毛文龙就算不曾打硬仗,光是率二百人泛舟海上,深入敌后,收复失地,这几条的功劳却是实打实的硬功劳,任何人也抹杀不掉!
自入冬之后,后金主力后撤休整,毛文龙也获得了展的良机。
在这段时间,他开始派遣诸将分驻各岛,在能够种地的大岛上尽量屯垦种地,在义州等处也聚集了大量的逃难辽民,毛文龙开始在其中选拔精壮,充实自己的直属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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