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家男人就是这般没出息,说事情也是唯唯诺诺,没个主见。
“怀表这东西,做起来就更难了。”常进有道:“现在最小的座钟是一抱大小,要制成怀表,各种齿轮都要缩小十倍,目前来说还很难。”
“慢慢来。”张瀚道:“又去澳门买机器了,以后把卡尺,车床都标准化,工匠的熟练度也上来了,制成怀表就是这一两年事。”
“对。”提起技术上的事,常进有倒是很笃定,脸上也露出自信的神采来,他道:“无非还是机器和熟练程度,这都好解决,只是需要时间,不过,一年之后,瀚哥你要的怀表可以量产,这我可以保证。”
“嗯。”张瀚也是重重一点头,笑道:“还有什么?”
“还有望远镜。”
常进全随身带了一个包裹,这时他打开来,将一个圆柱型的筒状物递给张瀚。
这望远镜当然也是仿制的,澳门和苏州都有卖,不过也是很初级的东西。
这玩意的出现也是和大航海时代有关,风帆战舰的时代,抢上风特别重要,在海战中先能现敌人,然后抢占有利的风向,基本上就赢了一半,望远镜当然是船上的标配。
望远镜是单筒的,这时代还没有双筒镜,靠近眼的一边越来越小,整个镜身可以慢慢推起来,便于打开和携带。
张瀚走到门口,把推好的镜筒又拉直,然后闭上左眼,用右眼观察。
他看的是五百步外的玉皇楼,这幢三层高的建筑在后世也是旅游景点之一,到新平堡的人都会看到这楼,几百步远,用肉眼看肯定很模糊,张瀚用远镜扫了一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正殿上挂着的“玉皇楼”三个字的匾额。
他又远眺了一下,东门的城楼也显得很清楚,被张瀚看的很真切。
“很好,镜片磨的不错!”
张瀚不大清楚这是多少倍数,不过他知道倍数不是很高,和后世那种真正的高倍率的光学镜片肯定是没得比,不过就他感觉的效果来看,这已经属于很不错的制成品了。
这玩意比钟还稀奇,常进有能制出来,也是难得可贵。
“瀚哥,这东西定价多少?”
“这玩意不能卖,”张瀚把望远镜收起来,正色道:“旧式的鸟铳能卖,铠甲不能卖,这望远镜也是一样的道理,算是军国重器。民间的望远镜不能和我们这个相比,所以绝不能卖,落到北虏手里就是很大的麻烦。”
“哦,那不是要赔钱?”
“有些东西赚大钱,有一些东西就是要赔钱,没办法的。”张瀚哈哈一笑,说道:“那锁甲,兵器,开始做的时候人家都说是赔钱,劝我不要弄下去了,结果呢,现在的商路和基业还是打出来的,没兵器,没铠甲,拿什么打?”
“是这个理。”常进有从衣摆下解下铜烟锅,从荷包里取出烟叶,捻好了装在烟锅里,打着火石点着,青烟袅袅向上,常进有很舒服的喷口烟,说道:“没别的事了,这里我呆着也闲的慌,没事我早点回李庄。”
这时常进有才回头看看妻子,神色平淡的道:“你的想头我也知道,不过你别胡想了,要么你回榆次去,要么随我去李庄,不要在这里老是给瀚哥他们添乱。”
“我哪有添乱?”常杜氏原本就一肚皮的气,这时便想跳起来和丈夫争吵。
“你莫吵。”常进有吧嗒着烟,闷声道:“你要不想过了,可以和离。”
“我哪有说?”常杜氏真的被丈夫的态度吓住了,她一时不敢出声,说不出话来。
常进有道:“以前日子紧巴,现在瀚哥每月开支的钱足够我们使了,你再混闹,我必定不依你。和你说,我前半辈子,老受人嘲笑,被人看不起,现在我可算能有个做事的地方,我心思里没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做喜欢的事,瀚哥尊敬我,各人都高看我一眼,这日子我真过的舒心,你若依我,咱们就过下去,不依,就只能和离。”
常杜氏惊的说不出话来。
“丈人不必如此,丈母也但请放心。”张瀚看眼前的场景,心中自是无比爽快,这丈母娘无比讨厌,可看在常宁和常威的份上又不能怎样,被常进有这么恶治一回,估计丈母娘日后要消停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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