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什么?”张春牛道:“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周大牛就是咱们大人放出去的。”
“噤声。”李守信没好气的道:“这种事心里藏着,莫和人说。”
当初围困俞士乾部,最终张瀚并没有进入敌区,但事情的诡秘、处还是被不少有心的弓手看在眼里,事后分析,当然是张瀚收服了俞士乾的残部。
至于放着不打,甚至放纵出来生事,哪怕是方正如李守信也没觉得不应该。
这伙土匪现在又不残害百姓,抢的全是大户和宗室,那些人抢便抢了,正如后世人所知的那样,明朝宗室在明末时是比强盗土匪还可恶,形象还要恶劣的存在,农民军起义别的人不一定杀,宗室是肯定一杀干净,几十年的农民战争,落到贼手的宗室几乎没有幸免的,李守信他们纵然没有心思跑去杀宗室,但听说宗室或是大户倒霉,那心里肯定也是喜闻乐见。
“不就是在营里才敢说两句,在外一句不敢说,写信也不说,我知道信件要查,也知道保密条例”张春牛话还是很多,其实比刚入营时也稳重多了,笑着解释两句后,立刻吆喝本队的人去训练了。
李守信看着一队队的伙伴按训练大纲开始训练,也是满意的一点头。
在校场上来回跑圈的都是年后入营的新兵,他们还处在体能和队列加内务训练的阶段,最少两个月后,才真正开始做战的训练,老兵除了保持体能的训练外,内务只是定期检查,更多的精力是用在各种实战技巧的演练上。
没有人懈怠,虽然不明白打土匪已经如行云流水般的随意,为什么弓手还这般苦练,但也不会有人抱怨或是不满,所有人都成了庞大机器上的一员,他们紧密到已经无法离开这个集体,甚至有人回家一趟,回来之后就感觉这个军营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这也是张瀚要达到的效果,现代军事制度下,军营原本就给军人家的感觉!
一队队士兵操、弄火绳枪打放,枪声震天,新入营的骑兵在不停的策马来回奔驰,马蹄声隆隆响若雷鸣,刀枪耀眼,长枪手和战兵在练习小队和大队的配合,步阵不停的向前推进,在推进的同时又产生着若干的变化,诺大的校场上杀气弥散,普通人在这里必定极不适应,因为这种气息是实实在在的威压,军人气息太浓,杀气太浓,会对人的心理产生十分不好的影响,但在李守信眼里,感觉这些却是如鱼入水,叫他自在非常。
“也不知道何时能真正遇着强敌,痛快的厮杀一场!”
不知怎地,李守信的心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来。
周大牛大马金刀的坐在丘陵的顶上,拿着亲兵递上来的水壶,大口的喝着水,清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不停的滴落下来,他并不在意,喝完之后用手一抹,将壶扔回给亲兵。
四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和暖,清明节也过了,小山的脚下有不少人家的祖坟,这阵子没有人敢来上坟,坟头荒草长的很高,也没有添土,叫人感觉有些凄凉。
四周全是按着刀的头目,或者说是军官,在军中的一些“教官”建议周大牛也按弓手那边的规矩来编成建制,周大牛欣然接受,他知道虽然自己挂着土匪头儿的名号,但将来要想有个下场就得时刻提醒自己是张瀚这位巡检的部下,不然的话将来恐怕会有很惨的下场,有了教官,也按弓手的规矩慢慢管束部下,淘汰那些不合格的,过于桀骜和过于羸弱的都不要,慢慢儿的将队伍弄出个样子出来,这样将来总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去了心中隐忧,周大牛又当了领,带部打了几个月的仗,在三月下旬,他和一千多人的卫所兵打了一仗,刚刚接仗就破了对方的右翼,然后一路卷杀过去,杀人倒是不多,但看着漫山遍野逃跑的卫所军人,周大牛心中也是极为畅快!
这样才是军人,才是军官应该干的事!
杨春和领着一队兵,带着几十个俘虏从山坡下慢慢上来,那些人脸上都露出凄惶之色,有人还一边走一边低泣,周大牛冷眼看着这些人,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大柜,这些都是灵丘各处掠来的大户,三十四人,并数押解来了。”
周大牛他们并没有以抢掠为主,在各处又是围城又是与卫所军打仗,但并没有攻破城池,也没有烧杀抢掠,一则是要将部队练好,不能保留流贼和土匪的习性,将来无法管束,二来就是张瀚不愿伤害地方元气,影响整个晋北的商业运作,但既然是土匪,完全不抢掠也不象话,军情局那边提供了不少情报,包括此前和范家合作的商家,还有一些一直没有加入商会的死硬份子,为富不仁放印子钱的富绅一类。
眼前这些,便是自各地掠来的人,他们的家财也多半被抢了来。
今天更三章,补昨天的,诸位别忘了周一给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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