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起立!”
坐着的是李守信的旗队,孙耀升上局副百总时,李守信从队官升到副旗队长,后来隔着时间不久,孙耀到参谋司去了,李守信先是守旗队长,这一次剿匪之行立功不少,“守”字被去掉,正式转为旗队长。┝猎┝文┝、
作为最晚一批入伍的矿工,李守信可以说是升迁的很快了。
几十人“轰”的一起站了起来,动作整齐之极,那些剃头修面的原本就是紧张,这一下更是吓的连连后退。
“给各位师傅叉个手。”李守信板着脸道:“请他们多费心。”
“是,旗队长!”
所有人暴诺一声,包括张春牛和卢大富在内,每人均是两拳交握,微微躬身,口中齐道:“师傅们多费心。”
“好好,咱们一定用最好的手艺给军爷们洁面。”
“不敢当,不敢当。”
有人感动,有人吃惊,有人不知道如何反应,手足无措。
就算是弓手,也是和边军一样的军人,在大明,向来只有小兵欺负平民百姓,百姓又反过来看不起当兵的,自宋时文教昌盛,武人因为藩镇之祸形象变差,宋时民间富裕,只有流民才会被募集为军,为了管制和害怕他们逃走,用了刺青一类的手段防备,军人地位一跌再跌,就算是有大明早期的反弹也是无力回天,到了明末时,所谓“丘八”,还有“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一类的话在民间流传甚广,对军人是从上到下的歧视和压制,防止军人再度作乱,甚至因为这种思潮而限制武力的展,哪怕付出国防无力的代价也是如此,戚继光在蓟镇时,先要练十万兵,后来改为五万,最后朝廷只同意三万,但实际练出来的还是他自己在抗倭时的两万左右的浙兵。
这些浙兵是戚继光练出来的精华,后来一系列的战事也说明了戚继光练兵的水准和这些浙兵的宝贵。┠、、、`、、`
在壬辰倭乱中,浙兵将领和士兵是第一批冲上平壤城头的勇士。
在浑河战事中,浙兵和川兵的表现甩北军一百条街,哪怕被十倍的八旗兵围困,浙兵和川兵一直坚持到最后,八旗骑兵始终不能破阵。
事后设想一下,如果蓟镇和辽东包括京营有十来万戚继光练出来的强兵,努儿哈赤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好了,坐下,请师傅们动手吧。”
经过这一番折冲,士兵们身上的杀气弱了许多,师傅们也放松了很多,开始动起手来。
“这个旗队长不错。”张瀚在祠堂内部的正中坐着,这祠堂不大,神主牌位什么的也还在,他的身后是蒋义,这个亲卫头领借了一套工具,在替张瀚剃修面。
一个来月的时间,就算张瀚这样的翩翩少年也是变成了中年大叔的模样,胡子长出老长,头也长了很多,张瀚两腿叉开坐着,手里拿着新送上来的报表,粗鲁的一面展露无余,而在看报表时他又是十分慎重,眼中显露出十分精明的光芒
孙敬亭在一旁也是等着剃修面,他只呆了十来天,但他已经是成年男子,毛长的可比张瀚还要浓密的多。
他饶有兴味的看了半天,突然道:“文澜,我感觉你又有变化了。”
“咋了?”张瀚看他一眼,笑道:“脸上长花了?”
“刚认识你,你锋芒毕露,但骨子里还有拘谨和小心的一面,可以感受的出来。现在的你,看着就是粗爽和精细齐备,又很大气,举手投足都是举重若轻,不象以前刻意的展露自信。现在的你,随便说几句就能叫人跟着走,当然我不是说女人,是说男子。”
“我可不想。”张瀚知道大明朝搞基还是有一定市场的,当下哭笑不得的道:“就算你说的是我能招纳部下,听着也太怪了。┠、`”
孙敬亭哈哈一笑,刚想再说话,外间走进来一个背插小红旗的塘马,孙敬亭道:“特急塘报,你赶紧看吧。”
“嗯。”张瀚放下手包里的特急件拿出来。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张瀚看了几眼后,随手递给孙敬亭,笑道:“一会叫人收好,回去给档案局存档。”
“狗日的韩畦!”
孙敬亭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他竖着眉毛骂道:“他就不能给咱们过几天消停日子?”
“没办法,天生劳碌命。”张瀚背着手站起身,在原地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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