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是那句话,这年头谁家不困难呢。
这糊纸盒的工作,早就分配好了,也不好在做调整,最后街道的几个大妈还真的给刘大妈找了个活计。
就是接些纺织厂的灵活。
片区里面还有个国有大厂,纺织厂,最近也是压力很大,生产任务很重,所以,就会有很多灵活分配出来,让一些手艺好的人帮忙做,之后按照质量和多少给钱。
这接的是厂子的活,自然不犯什么政策。
有了街道的牵线,更加顺畅了很多。
一大妈还到纺织厂培训了几天,之后就从纺织厂带着布匹回来,做好之后,再给纺织厂送回去,领钱就是了。
虽然钱不多,但是一个月的任务量也不是很多,一个月八九块钱还是有的。
对于,一个人生活的刘大妈来说,这些生活费也是足够了。
现在对于刘大妈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票据的问题了。没有票,买东西也困难。
可是这个没有办法,没有工作,像刘大妈这种情况,也就每个月可以从街道领到一些票据,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很少。
不过,好在家里什么都不缺,一个人过日子的话,还是足够的。
剩下的就慢慢想办法吧!
虽然这日子可能会比以前困难一些,但是总好过看着那两个不要脸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事情。
总归,日子过的还是舒心了好多。
一个月后,易忠海和秦淮茹,蓬头垢面的从外面回来了。
都这个样子了,易忠海肯定做不了院子里的管事大爷了,聋老太太留给他的最后一点脸面也没有留下。
街道也没有再选中院的管事大爷,就让阎埠贵连着中院一起管了起来,毕竟曾经阎埠贵可是把前中后三个院子都管的不错。
易忠海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月受的苦,疲惫,难过,委屈,各种情绪都化成了熊熊的怒火。
可是,这次可没有地方发泄了。
看着厨房对面的隔墙,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坐在炕上,清点了一下现在家里的东西。这刘大妈也是做的可以,一切都是平均分配,调解的时候怎么说的,她就带走了多少,一点便宜也没有占易忠海的。
坐了一会,想喝口水,发现家里连口热水都没有。
一个月的劳动,更是没有吃到什么,这身子也亏的很。
可是看看厨房,所有的东西都被刘大妈搬走了,家里更是没有一粒粮食,这可不是刘大妈干的,这都是易忠海在一大妈离开的时候,让秦寡妇带回家里去了的。
从院子里打了盆水,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洗了脸,刮了胡子,梳了梳头,换了身衣服。
易忠海就起身准备去贾家吃饭,刚走一步,就想到,这会也不合适再去贾家搭伙。
这一个月的劳动教育,可是真的让她怕了。
可是,怎么办呢?肚子空落落的。
在家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几两饭票,肉票。又拿了点钱,只能先到国营饭店去吃了。
其他的以后在慢慢置办吧!
不说,易忠海这边,秦淮茹也是直接回到贾家。
一进屋,几个孩子就妈妈的叫了起来,三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往秦淮茹身上凑。
一个月的分离,秦淮茹也就靠着这三个孩子才顶过来了。
贾张氏,在旁边看着,也没有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秦淮茹又不是第一次游街了。
说多了,秦淮茹就撂挑子不干了。再说,当初缠上易忠海,她也是出了主意的。
“工作没丢吧!那可是我儿子留下来的,以后还要给棒梗的。”几个孩子被秦淮茹哄的不哭了之后,贾张氏紧张的问道。
“没丢,就是降为学徒工了。一年内不能考级。”秦淮茹说道,连看都没看贾张氏,只是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三个孩子。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那点工资,怎么活啊!”贾张氏立刻就急了。
“这家里本来就不够,现在工资又这么少,怎么够啊!”贾张氏不断的念叨着。
“那能怎么办?婆婆,你也拿出来点钱,要不这日子可没法过了。”秦淮茹看到贾张氏啰嗦完了,就直接说道。
“想都别想,我那点钱,可是我的棺材本,是我的养老钱。”贾张氏立刻拒绝着。
“那我也没办法了,就这样吧,大不了我改嫁。”秦淮茹破罐子破摔。
“那怎么行,你改嫁了,孩子这那么办?”贾张氏立刻急了。
“都是你贾家的孩子,你自己养着呗。我去把环娶了,我还能生!”秦淮茹说道。
她是懂贾张氏的,知道那里是她的痛处。所以,这说话,自然是句句说到她的痛点上。
两人争吵一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有钱,咱俩一人拿出一些,反正一年后你就又恢复以前的工资了。到时候每个月给我五块钱。”贾张氏说道。
秦淮茹没有说话。
还有什么说的呢,这个老虔婆愿意拿出来一些钱给家里度过这段时间已经不容易了。
至于其他的想都别想。
再说了,秦淮茹也没有什么改嫁的打算,孩子还这么小,她这个当妈的不管,谁会管啊。
“我跟你说,别想着跟易忠海那个老家伙走到一起。你要有这个心思,我就一头碰死!”贾张氏狠狠的说着。
说到易忠海,秦淮茹还真的起了一点心思,这会易忠海也离婚了,自己也是寡妇,这要是能让易忠海给她拉扯孩子,不是挺好的么。
再说,贾张氏说碰死,打死秦淮茹都不信,睡死了,这老虔婆都不会的。
不过,这个还是要慢慢打算。
现在,事情的风头还没过,不是个好时候。
秦淮茹也在不断打算着。
刘大妈坐在屋子里,自然也是听到了隔壁的动静,知道易忠海回来了,不过,没有出来,也没有说一句话。
婚都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着,想着,刘大妈还是流出了眼泪。
十几年的共同生活,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断了的。
这次也就是赶上了,如果不是真的把两个人堵在了屋子里,或者说,如果不是后面又找到那件小衣,估计刘大妈也下定不了决心。
生活或许都是一地鸡毛。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五月份。
李副厂长在今年的招人工作中,率先开展,早早的就来到娄晓娥的学校,把这个大学生招到了轧钢厂。
所有事情确定好之后,五月底正式上班。
因为是大学生毕业,级别是办公室5级办事员,工资待遇48块5。一年后转正,4级办事员,工资待遇56块。
虽然都是早就确定好的,不过也是张家的大事。
娄晓娥跟轧钢厂正式确定好了劳动关系之后,张帆在家里预备了一桌,给娄晓娥庆祝。
不过,也没有请外人,就家里这几口人,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就是了。
或许是气氛太过热闹,或许是柱子的孩子急着要参加聚会。
这边大家正聊着天,吃着饭。
苏大夫就发动了,本来预产期也就是在这个月,比预估的日子早了一个星期左右。
家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这会发动了,柱子赶紧跑出去,跟隔壁院子的借了个板车,一行人就推着苏医生向医院走去。
苏医生本来就是大夫,虽然不是妇产科的,但是对这些事情也都知道。
也不是很惊慌,就是疼的难受。
可是,又知道,等会生产更是需要力气,也不敢大声喊出来,就一直一个人憋着。
娄晓娥是生过的,在旁边抓着苏医生的手,给她鼓劲。
苏医生是头胎,这生的就有些苦难,从晚饭的时候就被推进产房了,到了早上,才生了出来。
“谁是苏医生家属?”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孩子从产房里面出来大声问着。
“我是,我是!”柱子赶紧跑上前去。
“恭喜你,母子平安。孩子六斤八两。产妇等下就出来了,在医院观察三天,就可以回家了。”忽视交代这一些事情和注意事项。
不过,张帆看着柱子的样子,估计也是没有听进去这些。他现在正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浑身通红,褶皱的小孩子呢!
护士都把孩子递给他了,他刚抱了一下,估计是感觉孩子太软,赶紧又推给护士了。
“刚开始,都这样,抱着抱着就习惯了。”忽氏笑了一下,就转身回了产房了。
“恭喜啊!柱子,当爹了!”张帆赶紧对柱子说道。
“谢谢,谢谢!”柱子说着。
估计是这小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连谢谢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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