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诗急了,赶忙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喂,唐默那小子出门了没有,你把电话递给他。”
别墅里接听电话的是福伯,福伯一脸无奈:“大小姐,你们表弟今早就出去了。”
想了想,福伯压低声音,“出门前,我还见他跑到咱家的地下出库,偷偷往行李箱中塞了几罐汽油……”
“汽油??”姜语诗两眼一黑,差点没站稳。
本来她想赶紧敲打这小子两句,让这小子别借机惹是生非,跑去欺负阿宁。
可已经晚了。
“这小混球去野训,坐的是州府包的大巴车,他带着汽油,想干什么??”姜书凝得知这件事后,也是惊骇不已。
姜语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又打给了自己安插在那边的眼线李源发。
“喂,姜总。”
“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弟弟没事吧?”
“姜总,不知道怎么回事,姜宁少爷今天没来酒馆驻唱呀。”
“什么?”姜语诗这下彻底慌了,“快,你快给我亲自去阿宁住的地方走一趟,倘若阿宁有危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保证我弟弟的人身安全,必要时,可以报警!”
“知道了姜总,我现在就亲自上山走一趟。”
…
山路上。
“徐老师,你们走慢点,小心那些荆刺。”
姜宁笑呵呵走前面,身后是他的一群高中同学和徐老师。
刚才姜宁练完拳脚,正要下山,结果半道上偶遇了大家。
说是高三(五班)填志愿那天,就相约好的毕业旅游,本来也要通知他的,可惜联系不到人。
这下姜宁逃不掉了,只能乖乖给大伙当起了临时向导。
“姜宁!”
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斜坡上传来。
“大校花齐雪?”
“她来干嘛呢。”
“我去!齐校花身后好多跟班,这小妞终于不装了。”
大伙抬头,议论纷纷。
少女像只欢快的蝴蝶,带着她那群随从,小跑下斜坡,在山道交叉路口,迎上了姜宁他们。
齐雪来到姜宁面前,脸红红的望着他:“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刚才我眼花了呢。”
姜宁反应平淡:“你也来旅游?”
“嗯。”
齐雪点了点头,旋即不知道为什么,那张可爱的小脸就红了,“我听说这里的岩君庙很灵验,就想过来求个签……”
姜宁指了指大峡谷方向,“喏,岩君庙在对面的华岩谷里,你们走反了,我们脚下这条是上天云山的路。”
“人家知道……”齐雪跺了跺脚,鼓起了小腮帮子。
“齐雪同学,要不也一块上山看看风景吧。”徐老师连忙笑呵呵解围。
“好呀!”
一路上。
“姜宁同学,你家真住山上呀?”
“嗯。”
“那你有口福了,这季节山里到处都是菌子。”
“这附近草木好茂密,不会有蛇吧?”
“那肯定有,眼镜蛇、五步蛇我以前打死过好几条嘞。”
“你、你别说了,好可怕。”
一群同学围着姜宁,叽叽喳喳。
大家都对姜宁这个山里走出来的学霸充满好奇。
尤其是那堆女生,看姜宁的眼神愈发着迷了。
长得帅,学习好,还能吃苦耐劳。
男朋友的完美选择啊。
尤其是齐雪,跟在后面,偷偷盯着姜宁背影,小脸红彤彤,恍惚中,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开始代入进了昨晚看的那部偶像剧,“爹地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他跟我保证过的,等他留洋回来,就跟我一起料理家业,我不管嘛,我就想嫁给他啦……”
…
半道停下歇脚时。
一个戴鸭舌帽的小胖子,把姜宁拽了过去,“宁哥,你什么时候成山里人了。”
同时跟上来的还有两个男生。
其中那个穿格子衬衫的高个儿瘦子,拍了一下姜宁肩膀,“那会儿咱哥几个一块在龙江县第二小学读书,可没听你说过你是山里人呐。”
另一个眼镜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男生,看起来很内向,闷闷的说道:“我们一直很奇怪,咱小学毕业后,这些年你跑哪去了,我们还以为……你让你家那位母夜叉给揍废了呢。”
“杜凡你会不会说话,什么母夜叉,人好歹也是宁哥的母亲。”小胖子嘿嘿一笑,“虽然有时候对宁哥下手狠了点。”
“狗屁的母亲!”
姜宁直翻白眼,“马腾,杜凡,李彦斌,你们三个家伙,以后别在面前提那老母狗!”
当年他被那毒妇从医院抱走后,带去了一个叫龙江县的小地方藏了起来。
面前这三位,就是那会儿他在龙江第二小学读书时的小学同学。
后来三人在初中发奋图强,考上了云城市里的三中,一年前姜宁去三中插班,再度重逢,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破案了。”名叫马腾的小胖子惊呼,“我就说嘛!哪有当妈的三天两头对儿子就是一顿毒打,那女人,果然不是你亲生母亲。”
高个瘦子杜凡叹了口气:“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那时候我们私下就议论说,照那架势,宁哥你只怕都别想活不到成年。”李彦斌也推了推眼镜,说出了这些年的心里话。
当时他们都还小,经常看见那母夜叉拿着藤条、扫帚、拖把,当街撵着姜宁打。
有时候,甚至离谱到冲进教室,揪着耳朵就拎出去了。
私底下,他们都唏嘘说,姜宁一定是这母夜叉找人贩子买来的儿子,绝不可能是亲生的。
见气氛尴尬,马腾哈哈一笑:“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宁哥现在的家人可了不得啊,咱们填完志愿的第二天,我回学校收拾东西,看见宁哥的母亲来找校长了,好像给了校长一大笔封口费,人坐的也是劳斯莱斯。”
“哇塞!宁哥终于熬出头了。”
“以后可要关照哥几个啊。”
杜凡和李彦斌二人羡慕不已。
“呵,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母亲,从来都没有!”
姜宁苦涩的冷笑了起来,
那女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跑去学校,给校长封口费呢?
也许是良心不安,也许是想遮盖家丑,总之……姜宁无所谓了。
他也不想知道。
姜宁抬头看向半山腰的道观,眼睛红润,声音发哑,
“我只有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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