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心中熨帖,附在她耳边低语,“我的律师和保安都守在门口,今日有事的只会是他们。”
她会让他们带不走任何东西走出这座供奉过纪家列祖列宗的祖宅。
叶茗妥协。
纪遇城搀扶着自己早已疲累不堪的母亲有些犹豫,“嫂嫂?”
“赶紧走,别浪费你嫂嫂惩奸除恶大杀四方的机会。”
接下来的肮脏恶心不是一个心智尚未健全的男孩能看的,否则,树立在教科书上伟岸的父亲形象将会崩塌的支离破碎。
父不父,亲非亲。
这是豪门世族的悲哀。
眼眶一红,漂亮精致的少年含泪离去。
母子俩离去的背影格外萧瑟,只是往常瘦弱的少年肩膀似乎宽厚了不少。
若是暴风雨来临,可为人遮风挡雨。
“鼠辈不配与我说话。”
郑媗面露不屑,直言不讳地问纪怀渊,“纪大先生,我在问你。”
事到如今,她是连爸也不喊了。
纪郁盛郁结,张嘴就想骂她淫荡贱人,却被郑媗投来的杀意逼回去。
“胆敢口出妄言,拔舌。”
纪郁盛不甘心,却又被堵住。
“门外是我的人,你可以试试,是我先完蛋还是你先被舍弃。”
郑媗精准拿捏住人心,他不敢赌。
就算纪怀渊成功夺走寰宇,寰宇董事会也不会接受一个口不能言的废人。
归于沉寂。
纪怀渊继续装模作样,伪装成舐犊情深的慈父模样,“媗媗啊,阿深去的突然,又英年早逝,这份遗嘱是早年间立的,想来是还没来得及修改,不过也够用了,只是可能要你受些委屈了。”
说到早年间,那就是在隐晦表明可能在婚前立的,郑媗不会继承任何的财产。
郑媗眸光冷冽,如刀似剑。
她虽不在乎纪遇深的钱财继承,但也不能忍受这伪君子把她当傻子糊弄。
“我先生的私人律师一直是段云哲段律师,要宣读遗嘱也该是他来,为何换成了一个獐头鼠目、籍籍无名的庸人!”
“纪太太,请注意言辞!”
郁弘脸色大变,他此生最恨两件事。
一是相貌问题,他和郁慈分明是同胞姐弟,五官也相似,偏偏长在郁慈脸上就美貌异常,在他脸上就显得猥琐。
二是社会地位,他出身不高,入了律师行业又专业不精,至今不上不下,为此不少人嘲笑他靠裙带关系,他心中芥蒂已久。
这小贱人言行无状,句句戳中他逆鳞,让他心中大恨!
郑媗浑不在意地瞥过他,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她的眼。
郁弘咬了咬牙齿,殷切地看向纪怀渊,“姐夫,可以宣读遗嘱了吗?”
纪怀渊暗暗点头。
“姐夫?”
纪遇城哂笑,他放心不下郑媗,扶叶茗回房后就跑着下来了,只是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称呼。
“爸,你算他哪门子的姐夫?”
看着小儿子冷锐的眉眼,纪怀渊莫名心虚,对待一向温柔乖巧的小儿子,他总是比大儿子更多些慈父心肠。
谁让纪遇深老成持重,更像他的父亲!
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总让他觉得无处遁形,偏又优秀得让他嫉妒。
怎能生出来父子之情!
他被老爷子压了这么多年,一想到还要被儿子压的喘不过来气,纪怀渊就觉得如丧考妣,人生无望!
儿子当的像孙子,父亲当的像儿子,还有比他更可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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