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劳伦花园偶遇,而且附近一片都是劳伦花园的区域,再者就是其他收归国有的花园洋房,根本不存在游玩和娱乐的地点和设施。
更违和的是,博大离这里并不近,她又是个喜欢安静、不爱出门的性子,平时只在学校范围内活动,怎么可能突然孤身一人来到刚出事的劳伦花园,还碰巧撞见了他?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郑媗心头一悚,睫羽微颤,琥珀色的眼珠异常平静:“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我的动机?还是怀疑我故意与你偶遇?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她不想暴露身份,至少在双方赔偿没有结束之前,她不想和纪遇深有更深层次的接触,也是以防万一,纪遇深借机找她麻烦。
所以,对此,她只能选择先发制人。
纪遇深有些头疼,无力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他是真的对郑媗无能为力,每次和她说话,总是落于下风,次次都直白得让他无话可说。
而且,她总能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误解他,让他无力辩解。
“我当然知道,也看到了,很不幸,一片焦黑。”
郑媗对他翻了个白眼,似乎在表示对他无可救药的愚蠢的蔑视:“你既调查过我,也应当清楚我是建筑系的学生,圭浦区的老洋房这么出名,而且每一座都极具建筑特色,有它自己独特的文化和风格,我来参观学习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幸亏她专业选的好,否则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快速想出这个几乎毫无破绽的回答。
可是纪遇深还是心存疑虑:“怎么突然想参观老洋房了?”
郑媗没好气答道:“我最近看了一本有关民国建筑文化和历史的书,趁着今日是周末,我就想来看看。是你自己疑心重,心机深沉,别总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
原来如此。
纪遇深眉宇舒展,掩下眸中异色:“这样啊。”
郑媗微舒了口气,低下头喝着碗里的汤。
总算过关了。
果然,人一旦撒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它。
郑媗吃的差不多了,她擦了擦嘴,把纸巾放下,目光凉如水:“我吃好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始终没有一句话落在正题上,能忍到吃完饭,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郑媗见他沉默不语,也不想和他耽误时间:“索性今日我和你说个明白,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和你没可能,而且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困扰。”
“另外,不论你是真的道歉还是假意借口,对于上次的失礼,我都可以当作不曾发生,但是以后,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再来找我,就算碰见了,也当作互不相识。”
纪遇深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沉声道:“郑媗,我的确是想跟你道歉,我承认我对你见色起意,甚至想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上次是我手段过激,对你造成的伤害和困扰我表示歉疚,对不起。”
“但是,你可以拒绝,但没资格剥夺我追求你的权利,你有拒绝的自由,我也有求爱的自由。”
郑媗目光沉下来:“这么说,我们还是谈崩了?”
纪遇深不置可否,模样恶劣又可恨。
她被耍了!
郑媗站起来,冰冷的眼神俯视他:“既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她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另外,这顿饭,和你的人一样,都让我倒尽了胃口。”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纪遇深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笑得愉悦。
说到底,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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