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齐光和史霜客安置在距离车马行不远的客栈。
此时整个泉州几乎都叫学子们占据了大半,他们来时,处处都可见摩肩擦踵,不同口音的考生们。
姜青檀被人撞得团团转,目瞪口呆:“好多人啊……”
郁齐光边避开人,边扭头道:“当然了。整个幽益的院试考生都聚集于此,足有上千人咧。所以,这住宿费用也是水涨船高。”
“亏得我和史兄早早请假过来预订,也是我们运气好,不然这后面两间房都不一定能抢到呢!”
“怎么不见史兄啊?”
“今日人多,也少不得小偷小摸的人,史兄就留在客栈看顾。顺便准备水食等物,也好带入考场。”郁齐光叹道,“就是吃食等物最近也是涨价颇高。”
他都要囊中羞涩了。
“我姐做了好吃的罐头吃食,等会分些给你们。”姜青檀主动道。
闻言,郁齐光眼眸一亮,“那敢情好。我最近天天干吃馒头都快吃吐了……”
虽然有史家嫂子给配的干菜酱,但到底干巴。
有了之前的经验,现在郁齐光找客栈也不会刻意为了省钱,而忽略了安全。
客栈找的是既优惠又掌柜小二都负责的。
郁齐光带着两人在柜台前登记后,就带着两人上了楼,指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道,“这就是黄字五号间,我和史兄住在隔壁四号间。”
正说着,房门骤然打开,史霜客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
“沈兄,姜兄,你们可算是来了。一路辛苦了!”
“史兄。”
沈隽意见了礼,“此次多亏史兄先行,才能在如此盛况下得了安身之所。”
“哎,咱们还讲这些客气话。你们且快些将行礼安置,晚些我们下楼去吃饭。”史霜客道。
沈隽意和姜青檀回房将行囊撇下,又拿了姜映梨做的两罐肉酱,分别送给郁齐光和史霜客手中。
姜映梨这回做的是的卤肉酱,是将五花肉炖的烂烂的,再加入姜蒜和干菜,又放入了辣椒。
未免味道变坏,不曾放丝毫水。
故而看起来红彤彤,又油汪汪的,让人颇有食欲。
夹在馒头里吃,更是一绝。
两人自是欢欣。
大厅里处处都是人,但史霜客等人在客栈住了几日,加上郁齐光是个擅交际的,早已混得熟悉,就提前预留了个小桌。
轮到点餐的时候,史霜客和郁齐光是想好好在考前吃顿,但轮到沈隽意时,他只点了一份烤地瓜和几个水煮蛋。
“阿隽,虽说现在价格是贵,但咱们四个人好歹吃两盘小炒分一分。待得明日入考场,就得在里面吃住好几日,甚是辛苦。”郁齐光傻眼。
沈隽意淡淡道:“考前吃些清淡饱腹即可。以外等考完再庆贺不迟。”
闻言,史霜客也颇觉有道理,“那我也要一样的吧!”
小二刚上了餐食,厅内突然起了些骚动,然后就见众人都统统往外走,几人还有些茫然,就有人推搡间撞到了几人的桌子。
“对不住,哎呀,这不是沈隽意吗?”
抬头就看到眼前的四人,显然是互结的,其中还有个熟悉的人,赫然是莫敛舟。
莫敛舟穿着青色的直缀,整个人很是安静低调,听到这话,略略抬眼,就对上桌上几人的目光。
他的目光对上沈隽意的,对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他不由撇了撇嘴。
说话那人的视线扫过桌面,笑道:“你们怎么吃那么寒酸啊?走,去隔壁酒楼。”
“我们已经点好了。”
“哎呀,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我跟你们说,隔壁酒楼可是泉州的一绝,现在世子殿下包下了酒楼,专门请咱们云麓书院的同窗前去。”
“世子殿下?”姜青檀惊诧,“平阳世子他不是早过了院试吗?缘何……”
“世子殿下是专门来给咱们们接风洗尘,打气鼓劲。这可不,大家得了消息,都赶紧过去了。”
这人话还没说完,莫敛舟已经转身往外走,他只能边跟上,边回头道:“你们也赶紧,可莫要落了世子的脸面!”
郁齐光惊愕,忍不住掐指算算,“真豪气啊!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史霜客却扭头问几人,“那咱们过去吗?”
姜青檀看向沈隽意。
史霜客和郁齐光都看了过去。
沈隽意面色平静,“我晚些还想温温书,就不去了。”
闻言,郁齐光忍痛颔首,“那我也不去了。阿隽说得有道理,这此去多少学子,总是得寒暄,难免费时,还是安静温书为上。”
姜青檀自是跟着沈隽意的。
史霜客却有些忧虑,“但会不会惹恼世子?”
郁齐光有些犹疑。
姜青檀忍不住道:“难道这次来的每个人世子都能认识不成?怎么可能专门惦记上咱们没去。我看不去最好,免得还得听些风凉话。”
而凌降曜还真专门惦记着沈隽意。
他站在酒楼三楼凭栏处,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鱼贯而入的学子们,看着众人都在小二的引领下入了二楼正堂。
他淡淡道:“都来了?”
“回世子的话,奴才几个客栈的学子都通知了,离得远的,奴才还专门派了车前往接送。”
凌降曜抬手捏着下巴,看了会儿,等都入座得差不多了,他才施施然道:“下去。”
凌降曜素来是个奢靡爱享受的,既是请客,自没有寒酸的道理,上的菜足足十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硬菜。
对于这些短途跋涉而来,饥饿交迫的贫寒学子们而言,这就像是一顿甘霖,少不得对凌降曜感激。
凌降曜下来时,自是惹得一群人吹捧感激。
凌降曜并不耐烦应付这些,但看在众人未来都是年轻有为的学子,自也就压抑着性子应对了一二。
“世子殿下特地赶来为我等鼓气,实是仗义仁德啊!”
“你等与我皆是同窗,我无法做其他,只能以薄酒薄菜略表心意,以贺众位都能在此次众勇夺魁首,大展鹏翅,成为朝中未来肱骨。”
“好好好!”
等到凌降曜讲完话后,众人鼓掌完毕,就开始埋头苦吃。
凌降曜粗粗看了几眼,略微蹙眉,看向一侧的姜青榕,“怎生没见到沈隽意?不是说他住在隔壁吗?可通知了否?”
他自不是随意选的酒楼,而是因为早就打听过郁齐光订了隔壁的客栈。
郁齐光和沈隽意交好,又互结了,自是要住一块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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