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人都讲沈隽意霉运缠身,李正树自不会如外人那般,也对外孙有偏见。
便是真有,他也认了,却也不会在此时来说相。
李正树说着,听到外间有些响声,他主动道,“我不打扰你,你好好想一想,给姥爷写几个寓意好的,好贴在正门和后头猪圈。”
“好。”沈隽意心中一暖。
李正树起身出去。
沈隽意刚要动笔,觑见姜映梨,想起之前种种,顿觉她福泽深厚,应该能抵消自己的霉运。
他朝姜映梨唤道,“阿梨,你过来。”
姜映梨不解,“干嘛?”
沈隽意抬手握住她的胳膊肘,不等她反应,迅速把她摁在自己身侧。
“借你的手一用。”
姜映梨还没明白过来,沈隽意已持起她的右手,将毛笔塞入她手中,随后修长的手指轻握她的手,持住笔杆。
“稳住,随我的动作挥动。”
姜映梨一怔。
指尖都是沈隽意的滚烫触感,为了迁就他持笔,她不得已略略低头,
“沈,沈隽意,你这是干什么?你姥爷要的是你的亲笔对联!”
沈隽意边写边分出注意力回道,“嗯,这也是我亲笔所写,当然是夫人帮我加持的。”
说到这,他轻轻笑了笑。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微笑间胸膛微微震动,姜映梨的耳朵不由自主发红,背脊处窜起阵阵的酥麻战栗,若非是半坐着,她几乎都要软倒了。
“沈隽意——”
“嘘。还请夫人莫要乱动,不然这副对联就毁了,还请夫人手下留情,心疼心疼这半沓红纸。”沈隽意轻轻道。
姜映梨真不知道沈隽意怎生突然使出这样的手段,他从前可是乖乖巧巧的很,何以有过这般调情的行径。
她努力把注意力落在红纸上。
沈隽意的字很漂亮,手指微微使力,毛笔在他手里仿似有了意识,随着他的心意,游龙走蛇,骨力遒劲,劲健生动。
转眼间,两幅对联就油然而生。
一联:“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
二联则是:“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显然是为了迎合李正树那句贴在猪圈的话。
等他一写完,姜映梨立刻就从他怀里钻出来,刚想瞪他一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吞吞别开眼。
“写好了吗?你先晾干,我拿出去给你姥爷。”
沈隽意觑见她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刚要说话,就看到她微红的耳朵,突然笑了起来,“嗯。”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吵闹声,姜映梨没工夫跟他说话,转身就往外跑了。
沈隽意捏了捏指尖,仿佛还残留有姜映梨的温滑触感,以及淡淡的清香,又想起她眼波流转间的魅色,他眼底笑意渐浓起。
他低头看着摆放在一侧的抄书,上面赫然写到一话夜半红袖添香。
“有些话是有些用处的……”
他低声感慨。
姜映梨刚出来,就见宁老太太正皱着眉头到处找。
“这是怎么了?”
李玉珠也跟着着急,她急忙道,“小灵那孩子不见了,宁姐姐到处找都没瞧见。真的是,这孩子能去哪里呢?”
李芳菲抿唇,翻了个白眼,“他可能乱跑去谁家了吧!小孩子家家不都喜欢到处闲逛吗?”
宁老太太微微凝眸,“他素来安静懂规矩,不是乱跑的人。”
李玉珠颔首道,“是的,他跟村里人都不熟悉,这又天寒地冻的,他从不去外头添乱的。我去找廖家问问看……”
主要是江灵身份特殊敏感,他从来都乖巧的待在家中,素不会出去见人添乱。
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跟着宁老太太在家看书背书,偶尔还练练字。
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正常的孩子。
姜映梨蹙眉道,“我去外头找找看吧!要是人跑了,外面一般都是有脚印的,这么会子,也跑不远的。”
宁老太太忙道,“我跟你一起。”
李正树正好无事,他主动道,“我也来帮忙。”
只有李芳菲咬了咬牙,也跟在后面,“我也去。”
闻言,李正树眼底闪过一抹欣慰,“咱们人多,应该很能找到人了。走吧!”
李玉珠正在做饭,姜映梨便对她道,“您在家待着,若是江灵回来,通知我们一声就行。”
李玉珠担忧,却也只能颔首。
姜映梨跑去院子里找观察脚印,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做了吃喝,偶尔也会互送,故而脚步很是凌乱。
小孩子们不惧怕冷,会拿着零嘴满村跑,所以院子外面的小路上,大人小孩的脚步交叠错乱,几乎没什么章法。
门口的积雪都被扫开,只有来回进出的脚印,不见旁的脚印。
姜映梨:“没看到跑出去的脚印……”
“家里都找了遍,没见到人。”宁老太太面色凝重,她脸上难得有这般着急的神色,“这里出去就三条路,咱们兵分三路,到处喊喊看。”
李正树指着靠近后山那条,“我往山上瞧瞧,兴许是贪玩跑进去了。芳菲,你跟我一起。”
李芳菲瘪嘴,没有意见,眉间藏着愉悦,“好。”
姜映梨看向宁老太太,“我去河边瞧瞧,之前江灵说看到别人凿洞钓鱼,很是稀奇。您往廖婶子那边寻寻!”
宁老太太知道姜映梨担心自己走水路不安全,颔首应着。
几人分开后,匆匆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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