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一百余里,车轱辘碾过石子,坏了些边边角角,使起来甚是颠簸。李长笑提议去附近城镇修缮,花白白想了想,一路风平浪静,那群雄不知张茉在自已手中,入城也无甚风险,便同意了。
实则李长笑袖口里,已装了沉甸甸好几百两银子,不花出去,心中总觉不舒畅。荒郊野外花不出去,便想寻个由头入城。张茉也骂他卖友求荣,心中后悔,早知道便叫李长笑救她出来,何必受此委屈,困在封魔匣里如此之久。
但转念一想,都困了这么久,倘若半途而废,不借此机会,将圣教据点连根拔起,这一路委屈,岂不白受了?又强压下浮躁。
至少每日饭点,李长笑总会陪她闲聊解闷,张茉有时觉得,这样下去也是不错,心情复杂得很。入了座名为“流花镇”的城镇。拜花教一行人入住客栈,纷纷回房沐浴、换衣、洗发。
拜花教到底女子居多,长途跋涉,多有不便之处。早便想入城歇息,只无人敢开口。李长笑说入城休息时,大多弟子暗暗感激,对这车夫暗生好感,旋即又阵阵惋惜,若抵达目的地,是绝无活路。只不知到时是哪位姐妹剑下。
入城歇息两日。马车焕然一新,拜花教众多购置干粮、衣、水杂物,又使出城去。武者虽能长寿,但衣食住行,仍与寻常人无异。张茉体内有五金鱼搬运气血,更研习出一门“入腹化精”的武道法门。食入五谷,产生的秽杂之物,远比常人少得多。
一路已行十余日,并未受此困扰,穿过一山中窄道后,马车转向向西,驶入一片密林。花白白道:“再行七八日,便到圣教。”转头问道:“我和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怎样?”
花白白曾直言,叫李长笑从此做她私人车夫,供她驱使,每日筹钱不少。李长笑爽脆拒绝。花白白见将到目的地,不免再问。言语间已多几分威逼。
李长笑自然拒绝,花白白大怒,心中想道:“哼,到时便由不得你了!”色心作祟,对李长笑反没了杀意,反倒想施以强硬手段,将其留在身旁。
李长笑不去琢磨花白白想法。每日悠哉悠哉,转着钱银,喝着小酒。马车穿过密林,被一条大江拦住去路。
这条江名为:“松鹿江”宽百余里,一眼望不到尽头,乍看似海般宽广。李长笑一愣,这些年来,从南到北,从北道南,他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几回,印象中却没这条大江。
虽说扶摇天下,江河何其之多,李长笑不可能一一览尽。但以此江之广阔,定然是名声不小,李长笑曾在附近城镇游山玩水过。即便不曾亲眼见过,总该有几分印象。
当即奇了,花白白正在招呼江船。李长笑便问身旁弟子道:“这大江自古便有么?”那弟子冷哼一声,不愿理会必死之人,另一弟子则回道:“江川河流,自然自古便有,这还需要问么?难不成是人挖凿出来么?”
众弟子一阵发笑。花白白听得笑声,见李长笑与一众弟子玩笑打趣,不住十分不是滋味,想道:“好啊,我这教主招呼江船,你这些骚蹄子凡玩起来了。”从江边折返,一一训斥拜花教众弟子。
又看李长笑容貌,不住心中怦怦直跳,想道:“此子容貌,世间少有。我强留入拜花教,待他日他年老色衰,我再将他杀了。”
李长笑问道:“花教主,这大江自古便有么?”花白白一愣,回道:“松鹿江自古便有,但没那么大,乃是泄…”说到此处,一弟子急忙走来,喊道:“教主,船到了。”花白白道:“好!你将车使去。”
李长笑点头,手持缰绳,使向江边,打开车厢,数名女弟子合力将封魔匣运上江船。这江船甚大,高有十余丈,常年往返松鹿江。船主与花白白相熟,见面便拱手交谈。
船主拉着花白白,欲与其上楼中暖阁喝茶。花白白瞥了一眼教下弟子、李长笑,道:“看好他们。”与船主一起上楼。
待两人上楼不见,江船也驶入江道,离岸十余丈。一拜花教弟子见教主不在,这才放松心情,大胆交谈:“教主定是与他那什么了。”另一弟子道:“相传两人年轻时便有一腿,现下男的儒雅俊逸,女的依旧貌美,男女之欢,自不能少。”
又一弟子道:“教主大人真风流。”
……
因花白白与船主关系匪浅。李长笑、众拜花教弟子托她福分,衣食住行俱是不差。江中航行,一晃眼便是数日。水天一色,江景蔚为壮观,不时几条大鱼跃出江面,引得水花四溅。
花白白整日与船主缠绵,不亦乐乎。松鹿江有一船帮,花白白年轻时,曾在松鹿江被救起,因此与船帮少帮主结识。两人自那时起,便已经不清不楚。如今数十年过去,花白白每次搭乘此江,便借机与其私会。
但不敢忘正事,每日正午,都会抽时间,让众弟子汇报当日情形。除却对封魔匣严加看管,不可有半分闪失外,这无尽江面上,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船行至半途。这日忽起大雾,阴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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