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回到医铺,洗身节仍旧热闹,民中上午沐身洗身,下午游街畅玩,城里城外,街里巷内,均一片热闹繁荣景象。
李长笑便想,借这个机会,多出去走走,于是将医铺大门一关,在街道上晃荡。他暂居兴邦城已有些时日。城内尽管热闹,但对他而言,却早无多少新意。
他这性格,注定难在一地久留。说得好听,是放荡不羁,潇洒自由,说得难听,便是注定漂泊的命。李天盛等人出现,虽说不至让李长笑生气动怒,但总归并非好事。他便出了城,到别处换换空气。
大余车马道宽敞笔直,几乎做到城城相连。坐车出行,比凌天、敕天等皇朝方便。只需车马够快,一日内,可途径数座大城,再在夜间折返回来。
李长笑出了兴邦城,租赁来一驾马车,驾车行驶在山间野道,倒见一番平日少见景象。那城内一派繁荣,城外行人、铺子、地摊倒也不少。
沿路驾去,可见宽路四周,时常有一些土市。那土市中有茶叶、糕点、农具、衣物…等好多东西售卖。
乃附近村民,自发组成的市场。里面的东西,比兴邦城内低廉许多。有些东西,甚至以物换物,无需钱财交易。
李长笑对一把锄头,甚是感兴趣,那锄头通体黝黑,但锄地却大大省力,一锄头下去,那泥土便好似火见水一般,被凿出一大坑来。
李长笑看出,此漆黑锄头,虽构造简单,不过一木头杠子,再加一锄头儿。但内藏玄妙,那锄头儿内参杂了“畏土金”,凿土挖地,可剩下大把力气。
见到此物,李长笑顿来了兴趣。这小小一锄头,若严格论起,实可算是“天机器”,他此次来大余,行程略有匆忙,倒不知除却那大城之外,农民百姓的生活怎样。
李长笑又逛数个摊子,见到许多民用天机器。农户百姓皆已习以为常。李长笑虽心奇不已,但并未出手购买。他不用干农活,便不“暴殄天物”。
驾着马车离开土市,便又到了乡野之间。这里绿草红花,鹤飞龟爬,煞是美丽生动。有透亮清泉,波光粼粼,有奇山怪石。驾这马车走着一着,看此一景,好似世间任何烦恼,便都抛之脑后了。
行至中午,抵达一座大城“香月城”,此城附近,便有一座香山,香山上的花草树木,均带一种奇香。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香月城背靠香山,盛产女子香衣、香囊、胭脂…等物,是座“艳丽”大城。洗身节欢庆,街道上更是热闹,游街女子极多,莺莺燕燕笑声不断,使人心醉。
李长笑停在一香囊铺子前。里面皆是女子,在轻嗅香囊,挑选合适香囊。李长笑自修道开始,便体不生秽浊之物,且自带清香。香囊对他而言,实在多余。但他每遇香囊铺子,香囊摊子,总会停下来买上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借机瞧瞧,那世间开得正艳的花朵。
在他看来,这与误入群花争艳的山谷,实无多大差别。但那山谷美自美,却不可久留。否则招蜂引蝶,可是会被蛰得一身,更不愿带起花瓣。
李长笑游城而行,将香月城逛了一圈,又架着马车,去往下一座城镇,沿路若见新奇处,便去处山海闲杂小计,将所见所闻记下。
待到黄昏时分。李长笑喂那马儿,吃饱了禾草,喝足了水,又帮它理好了毛发,这才打道回府,迎着夕阳落日,赶回兴邦城去。
正行间。
忽见一道熟悉人影,正静坐在远处的山间峭壁上,面向如血残阳,好似在等着什么,又好似在想着什么。李长笑怪人、奇人见得多了,本不在意。但凝神细看,见那峭壁上的人,身姿窈窕,衣袂飘飘,乃是名女子,且与他颇有渊源,乃是大衍花宗的掌门周清瑜。
于是便即想到,这位掌门,至今寿元充足,可担得起“年轻”二字,此刻对落日而坐,莫非是在延寿?李长笑当即好奇,这周清瑜延寿之法,究竟有何等神异之处。她在灵气枯竭前,修为已经不浅,乃是炼虚修士。灵气枯竭后,变法之路五花八门,但对炼虚境修士,最起作用的,仅“香火”一道。这一道不增寿,只减缓寿命流逝,此道的尽头,不过是将寿元最大限度延长。
正观察间,那周清瑜已然注意到有人窥视,怒道:“何方小贼!”凭空跃起,顷刻来到李长笑身前。周清瑜看清李长笑面容,稍稍一愣,旋即喝问道:“你跟踪我?”李长笑笑道:“碰巧路过,你信是不信?”周清瑜不愿与李长笑过多纠缠,深深看他一眼,道:“快快离去。”
李长笑见事迹败露,驾着马车离去。周清瑜望着他的背影,忽是想到什么,又道:“停下!”李长笑一拉缰绳,马车立即停下。周清瑜款款走来,道:“听说你医术不错。”李长笑道:“尚可罢。”李长笑、扁祸斗医影像,流传得甚广。李长笑是医名在外,杀名不显。他想着自已若太谦虚,扁祸怕不乐意了。考虑到扁祸的名声,他只能厚着脸皮,将那“医术不错”应下。
周清瑜眉头一挑:“既医术不错,留在城中行医,方才是你出路,南海危险,你可别去凑热闹。”李长笑当即奇了,一时不知此女,话外之意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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