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春华不料这古怪掌柜言辞这般犀利,三两语之间,便让她不知如何作答。她确也存在这番考量。
若掌柜实非坏人,好意相救,自已却疑神疑鬼,最后不图报恩,反而离去,便是大错特错。师尊若是知道,定也会重重责罚。
轻春华见李长笑脸有笑意,隐约看出几分戏谑之色,摆明是“仍你猜之疑之,我自无所谓。”的洒脱态度。纵使心中迟疑,却也没来由一气,想道:“难道你救了我,我便偏要在你这受气么?”说道:“哼,我这叫紧急避险,小命为主,等我日后更厉害了,你再来找我,或是我再来寻你,我自会报恩。”
说罢,拉着刘举、曲小婵离开客栈,满桌饭菜也不曾吃。李长笑无奈一笑,想着自已许久没照镜子了,难道看起来,已不像是好人了?
他提醒道:“好罢好罢,你要走,我也不便拦你,但最好别朝西北向走,哪儿异兽出没,危险得很。”
轻春华回道:“假惺惺。”走得更快,但走出几里后,又不免心中忐忑,忍不住再想:“他真是坏人吗?”
她也不知是何感受,毕竟初出茅庐,想问题时,总渐渐围绕自已而转。她便在想啊,那掌柜如果是好人,真心救了自已,自已这般做法,定要惹得他伤心了。
他伤心后,定会难过,难过后就不做好其他事了。轻春华越想越严重,脑海中浮现李长笑默默神伤,郁郁寡欢的面孔。仿佛是自已,将那白衣掌柜推入地狱。心中愧疚,怀疑不停。
但又走几里,却又释然了,只觉天大地大,那小小一客栈,不过是万千奇遇中,小小的一朵浪花,何至于思恋太久?
再者说来,身为客栈掌柜,总归常遇到奇葩客人,全把自已当作忘恩负义的怪客人便是了。轻春华对待李长笑,其实无半点厌恶,只是怕、惧居多。
她走在路上,与身侧小奴闲聊。曲小婵羡慕道:“小姐,你不过学几年艺,竟这般厉害了。”
刘举道:“那精瘦老头,单打独斗,全不是小姐对手,可把他气得呀。”
轻春华笑道:“自然,不过却不是我厉害,而是师尊厉害。”曲小婵问道:“小姐,你的师尊,是不是就是十年前,在家中暂住的那名女子呀?”
轻春华微微点头,正要回答,便见前方有道岔路口。一条通向西北,一条通向东。朝东路望去,路通且长,笔直宽敞,朝西侧看去,路窄难走,杂草丛生,恐有毒蛇猛兽密布。
三人岔路前停足,轻春华本抬脚欲行东侧大道,但却忽是想道:“我所去之地,只需朝前走,无论往西、往东均可抵达。但那掌柜让我们莫行西北去,说西北毒虫猛兽多。”
“我偏生朝西北去,不便知道那掌柜是好是坏了吗?再者顺道斩妖除魔,一身武艺,也可为百姓做些好事,不算荒废才是。”
轻春华心中自是好强,正巧因客栈之事,耿耿于怀,虽故作潇洒轻松,实则暗暗记怀心中。难得验证机会,她不去验证,只怕留有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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