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李长笑白衣如纱,走在那宫廷深处,他远眺,能看到大殿中,李山河子嗣环绕,好像终是褪去那“皇朝之主”的衣袍,享受真正的家宴。
大殿外,有白衣剑客孤零零的走着,他无喜无悲,虽千年未曾在此地行走,却依旧熟悉,他穿过一片梅花林,在一棵低矮的小树下,寻到一块木牌。
是他自己立的小墓,立在这种隐蔽之处,是怕被人发现,扰得母亲死后也不得安宁,李长笑磕了几个头,心头百般滋味,却不知说何言语。
他一直都是个念旧的人,他总会不自觉的故地重游,或是留些旧物,不愿丢去。
木牌已经长满青苔、杂草,有的人死后依旧万人敬仰,有的人纵使活着也无人问津,李长笑母子便是这般人,他口中说着自嘲之语,挖开这座小坟,里面仅有一枚发簪,满是铁锈。
李长笑收入梦境空间中,悠悠一叹,眼神渐变,起身离去。
他穿过花园,好似鬼魅,行于黑夜。
在一座宫殿门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
来完成百年前的一个诺言。
他能感受到,自己种下的噩梦种子,就在这间屋子里。
周贵妃虽然修为被废,但毕竟是学过养气的功夫,不至于连百年都撑不过去,她还活着,但定然已经极老。
见里面没有反应。
他推门而入,绕过屏风,果真见到,一个面如枯槁的老衲,躺在床上,魂不附体,满眼血丝,两颊凹陷,模样十分可恐。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曾经是凌天洲数一数二的美人。
“真可怜啊。”
李长笑轻轻叹道。
那老衲本是睡眼朦胧,做着不间断的噩梦,突然被一道声音吵醒。
她缓缓转头,见到那床头,多了一个白衣男子,神色戏谑的看着自己。
一刹那,她双眸中爆发出浓烈的仇恨,可惜牙齿早已掉光,喉咙也已沙哑。
李长笑缓缓抽出长剑,百年已过,他会亲自取其性命,他并未体会到多少报复的快感,但是杀心坚如磐石。
他神色木然,剑尖就这么,垂在老衲的脖颈上,一点一点缓慢的刺下去。
“不…”
她沙哑道,这百年她受尽折磨,却不愿如此死去,她过往的辉煌,不允许她最后,是如此下场。
“贼子,休伤我娘!”
就在这时。
一个胖子,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是发动攻击。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