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给师傅倒了杯酒,慢慢道来:“那些人是我和祝英台一起收的部曲,寺庙和山都是我们的,过几日我们还要迎金佛。
那些人是山贼没错,可官府已经将他们赦免,他们已经是庶民了。”
张奎不放心指着门外道:“那些可是亡命之徒,杀人放火掳掠妇女无恶不作,一张纸,他们就是庶民了?官府赦免,在我这里可不认。
再者,二公子让那帮杀才迎金佛,佛祖可有着洪量?死去的冤魂可平息怨气?我放做事我收部曲,要流民也不要他们。
放这些杀才在自己身边,二公子怎么安心。”
马文才知道张奎刚正不阿,换个话题道:“不是我一人,陈福寿和韦秋竹同我在一起。他们二人这两日不在山上,若是他二人知道你来了,定要缠着你吃酒了。
这帮人也知晓我是豫州太守府的,不敢动我。”
“可他们有几百人呐,二公子可听见刚才有人喊‘反了’么。这帮人有什么信义可言。
马家军营远在千里之外,二公子真有闪失可怎么好。不如让我杀他们两个,震慑他们一下。听二公子的话头,这些人只听那个二当家的,这更是大忌,二公子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马文才沉默。
张奎见二公子动心,又道:“我还有一法,杀了二当家让群贼无主,这些人自然就听话了。到时候我们杀几个罪大恶极,其他的再说。”
马文才道:“我也早想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等开完荒看看说。”张奎想到现在马家正在用人之际,点头道:“不如二公子将这帮人交给太守,给咱们马家当死士,死了也算赎罪了。”
马文才摆手道:“这个不行,这些人是我与祝英台二人共收的,我答应过她,将来这些人马都是她的。”
张奎不解道:“二公子与这姓祝的做了结拜的兄弟了?自古兵权不可分,你们二人也是要分个主次,这些人到底听谁的?”
马文才沉吟一下道:“是她的。”
“什么?凭什么?”张奎是个心不藏私的人。若说他和一人相似,那他和古大仓相像,一个只忠于祝文文,一个只忠于太守。
竟有人与马家分权,简直找死。
“因为粮是祝家出的,银钱也是祝家出发,寺庙也是人家找的。”
换做张奎不语了,又吃了两杯酒,红着脸道:“二公子,可有想过再收自己的兵么?”
他还没听过一方诸侯之子听一商人之子调遣的事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刀在谁手里听谁的,有刀有人了,还怕没钱没粮么?自己没来也就罢了,来了还能让二公子空手么?
在张奎的心里士农工商分得很清楚,
二公子是‘士’祝家是‘商’。‘士’只能管‘商’。‘商’来管‘士’简直倒反天罡。
他心头有一计,没有吐口,只在自己心里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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