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道全看了残月初生,凉风已起,便和赵荣昌商量怎么将粮食运出的事。
赵荣昌道:“那姜家当初借粮时,车和梁都在粮仓那里抛着,只要找人装上运走便是。要运就今晚运走。”
章道全道:“贫道也这么想,我们吃完饭便去。”
赵家三郎也要跟着去,随身的仆妇和赵荣昌皆说他身体不好,不让他跟随。
那赵荣松执拗不肯,定要和二哥一起前去。
赵荣昌道:“你忘记你上次好事,遭得祸事了。”
那找荣松听后反驳说:“那姜家贼人是做坏事,我师傅借粮做好事,我为何要怕。我此时还小,待我长大了,定要那姜老三的人头,让他欺我小弱。”
说罢狠狠跺了一脚。
几人皆知这孩子气性大,心里都待看他成年后再说。
吃罢饭食,赵荣昌和章道全又吃了些酸酸的醒酒汤,过了半个时辰后,二人酒醒。
赵荣昌让家里的土兵点上火把,套上马车,点好一百个人手,便去院子后方粮仓运粮。
自从姜家在粮仓闹事后,赵家在粮仓又加了两队土兵。
几人到那粮仓栅栏门外,那土兵见大公子带人来取粮,要夫人手牌。
赵荣昌从腰间拿出对牌来,让土兵看过。土兵见了腰牌问道:“大公子这么晚取粮?”
赵荣昌道:“是了,你们几个也过来,帮忙装车。”
那土兵答应了又道:“大公子,您是取新粮还是取陈粮。”
章道全不等赵荣昌回答,立马道:“陈粮,我们取陈粮。”说罢冲着赵荣昌笑了笑。
赵荣昌心道:“这道爷还不算让我为难,那些陈梁放了有三年,本就是要借给姜家的,今日他们借走,也是好事。”
那看梁仓的土兵,让几人将火撤了火把,换了角灯。开了‘丙字号和丁字号’两个粮仓的仓门。依次排开马车,叫来几个搬粮的土兵六人一伍,从仓内靠左的陈粮开始搬。
中秋已过,周遭一切安静,只有这粮仓间灯火通明。
那些搬粮的土兵齐齐将上身短衫脱掉,将两个袖子系在腰间。用一块麻布搭布搭在肩头,两人抬一麻袋,放在另一人肩头,这人扛麻袋便走,再来一个接着去扛。
又有两人专门在马车前将那一包粮食卸在车板上,车上的人再将麻袋码整齐。此六人循环往复,来回运粮。
一时间,口号声,哎呀声此起彼伏,这个指挥这一从,那一边麻袋掉了,东边骂骂咧咧碰到人。西边说有人闪了腰,车衫有人说码得不齐,车下着急要把口袋往车上丢。上百人围在此处闹闹哄哄,粮仓老鼠,肥肥胖胖吱吱叫奔走逃窜。
大约搬了三个时辰,人都疲乏透了,这一百多人,才将这一千石粮食搬完。
只见五十辆马车上排山码海,耸着小山,土兵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那开两个仓库全部搬空。
赵家二郎赵荣珠见着一字排开的马车,震惊道:“这些粮食得养多少人啊。”
章道全摇头道:“就这些还不知够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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