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裴濯说错了他也认了。
大不了回家继承家业,当个土豪乡绅,称霸一方。
严咏寒也点头:“我也信。”
不信好兄弟还能信谁?
宋成轩想了想:“那我也和家里说一声。”
他们家更敏感,万一皇帝以为他们安排人是想做什么呢?
自古武将都受皇帝忌惮。
裴濯倒是觉得宋成轩没必要说,因为他能想到的,他的家族何尝没有聪明人想不到,可他们有什么办法?朝中无人,宋家根基在西北,总是会受制于人。
那还不如大大方方放个小辈进来。而且宋成轩一看就很单纯,当然了只是看着,裴濯认为大家族养出来的,就算看起来不谐世事,其实也比高致远和严咏寒他们甚至是自己强了不少。
他忽然想起许宁曾经说过的话。
剥削。
上层阶级,这些大家族们,掌握着几乎全部的资源,财富,权力,等等,却吝啬的不肯分出一星半点。
话说的好听,读书能出人头地,可普通人出头何其的难?就像严咏寒,十年寒窗走到这一步,以为圆满了,结果京城才是大染缸,官场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他和高致远真的会被分配到偏远危险的地方,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就是来自上层的剥削,一层又一层。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许宁听后感慨。
大周和她那个世界的封建王朝也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黑暗,腐败。
底层人民永远为人鱼肉,挣扎一生,都只是淤泥池塘里的一条鱼。
她和裴濯也是淤泥里的鱼,只是幸运一点,却也在苦苦挣扎,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
“接下来就只是等吗?”许宁问。
裴濯的观点她是认同的,可到底有很大的风险,万一皇帝不是那个意思?万一蔺怀瑜的消息不准?
那严咏寒和高致远他们的前途…
裴濯说:“我已经说了我的观点,具体怎么做,高致远和严咏寒会自己做决定。”
打断不断,必受其乱。
许宁一想也是。
事实上,高致远和严咏寒确实都在思索,最后两个人相似一笑。
严咏寒伸了个懒腰:“大不了回去种地。”
他现在不用交税,前些天还买了地,足够下半辈子活了。
高致远就更不用愁了,他可以回家继承家业。
两个人坦然了很多,于是在众人都奔走的时候,他们两个显的格外的另类。
李文华看到这两个人,暗地里觉得好笑,心想果然是小地方来的,真是什么都不懂。
至于楚寻…
他完全没有要给谁牵线的意思,他这些天天天去周二郎的铺子,在府城画了一张人鬼情未了,这次他要画替身,他觉得这个故事挺有意思。
尹在水不神神叨叨的时候,偶尔也能写出那么一两个不太讨人厌的故事。
当然了,他们所有人的所有人行为,都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宫中。
他们可能不知道,皇帝其实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和出身。
皇帝的书房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白纸,白纸上赫然是384位举子的名字。
每当暗卫来汇报到时候,皇帝就会拿着毛笔找到其中一些人,在他们的名字上画一个叉,直到现在,上面的名字已经被划去一大半,只剩下零星不多几个,看起来少的可怜。
不过,皇帝看着这几个名字,嘴角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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