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
封熠寒将自己关在里面一天一夜,一刻不停地批阅文件,修改敲定方案。
他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想到一件事。
那个他惦记了好多年的小女孩,昨夜和他的外甥结婚了。
昨夜是他们的新婚夜,那个在他身下眼尾红红的小女孩也将在别人身下眼尾红红。
他刚放下手上的笔,揉了揉因彻夜未眠疼痛的太阳穴,目光不自觉扫过他手臂上那两排经年累月依旧还淡淡浅在的小小牙印。
那是小时候他被爸妈送去乡下寺庙时,逃出来路上被一个乡下小丫头咬的牙印。
当时,他才十二岁,脾气张扬,叛逆成性,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气死自己那蛮横不讲理的父亲。
在他被送到少林寺磨炼的第二天,他就逃了出来。
谁知大半夜慌不择路,竟踩坏了一处人家的庄稼。
还将一个大半夜拔红薯的乡下丫头给一同绊摔在地。
小小的她起身就骂他破坏了奶奶好不容易种好的庄稼,不容分说冲上去咬在他手臂上。
至今,他都记起当时的感觉。
很痛很痛。
痛到他以为他要流泪时,手臂上有一滴滴液体滴落,砸在他早就疼得打哆嗦的肌肤上,在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时,滚烫的泪水连同那个澄澈的明亮眼眸一同砸进了他内心深处。
后来,他留在了少林寺。
陪着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守在她病重的奶奶身旁,一起将她奶奶下葬。
看着六岁的她住在那个破旧四处漏风的老房子里独自生活。
第一次,他有了想好好守护一个人一生的想法。
他经常偷偷跟着她去村口的树洞处,偷听她的秘密。
这个傻傻的姑娘信了他的胡编乱造,将所有心事对着树洞和盘托出。
原来她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被迫以私生女的身份回到过往疼爱她的家人身旁,默默承受着被至亲伤害。
她忍受不了那种从天上坠落地狱的痛苦,所以以借口照顾重病的奶奶重新回到乡下。
经常,她对着树洞哭得声音都哑了,他躲在树后也跟着泪流满面。
他决定好好在少林寺表现回到封家,他想让他那个心善的姐姐收养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后来,他被接回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央求姐姐收养她。
谁知,当他带着姐姐来到村庄找她时,那个带胎记的小女孩早就消失不见。
听村民说她被父母接走了。
过了十七年,直到前三年他从国外回国,在一次参观学校时,再次见到了她。
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可是,彼时她已经成了萧邵齐的女朋友。
当时他想尽办法加了她的微信,只不过想默默守护她。
却在一次次暗处窥视她因为萧邵齐的种种冷漠行为伤心流泪时,那颗早已死去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没人知道,为了她,他用手段搞垮了云家的公司。
他还雇了私家侦探,一旦发现萧邵齐出轨就通知他。
后来他故意赶到现场,将亲热后分不开的两人送去了云舒画所在的医院。
他原以为,在这样的背叛下,云舒画肯定会放弃和萧邵齐的感情。
没想到,她即便被伤得体无完肤,竟然还是想要和他结婚。
这一刻,他多年的筹谋和信仰全面崩塌。
心底只剩无尽的惆怅和懊悔。
为什么他没能够找点找到她,那么她就不会成为自己的外甥媳妇。
如果这样,他还不如她成为自己的外甥女。
时针指向七点。
此时门外传来李特助的敲门声。
封熠寒思绪被打断,愈发郁闷,将手中再也看不进去的文件重重合上,冷冷吐字:“赶紧的,有事快进来说!”
李特助猫着脚进来,生怕太大声再次引得自家老板不悦。
他忐忑不安小心翼翼道:“封总,你手机一直关机,刚才萧家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还不回去参加宴会?”
封熠寒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问他:“昨天刚婚礼,今天又什么宴会?”
“听说好像是认亲宴啊……萧太太说还等着你过去给她女儿包一个大红包呢!”
封熠寒揉眉心的动作僵住,抬头有片刻的怔愣,“你……你说什么认亲宴?”
陡然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忙不迭问道:“那昨天萧家小少爷的婚宴举行了吗?”
李特助一脸懵,不明白自家总裁昨日都不去参加婚礼,今天却在这关心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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