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贪的那点辛苦钱对天下大势来说九牛一毛尔!”
“若非有我等苦心收税搞钱,朝廷财政哪还有一个铜板去平叛讨贼?”
“难道指望那些公卿世家来自愿捐款吗?”
“我们宫中是肮脏污秽,但我且问你大将军,这公卿以下忠诚廉洁的又有几个啊?”
“你们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就能经的起查,保证是干干净净的?!”
“现在,你要舔那些世家的沟子,诛我们全族,可还有一点良心?”
“我告诉你,这天下若是大乱,祸天下者,你何遂高便是第一人!”
事已至此,谈判破裂。
何进看着那借着说话功夫悄然逼近自己的众宦官也不再废话,他赤着脚板转身便跑。
刚刚在说话时他也已经观察好了。
这正殿之中宽敞至极,本就不是个行刺之地。
那些宦官的准备又不甚充分,只凭这十几个又老又胖的狗东西,想要来拿他性命哪有那么简单。
只要让他跑出殿外,高呼一嗓子,这些人就全都要玩完。
他何进并非穷途末路!
不得不说,何进想的没甚么毛病。
张让那一番话就是为了想要制造接近他机会,如今何进不跟他们废话,一通夺路狂奔之下,张让等人确实是追之不及。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人。
就在他逃出正殿,回到禁挞的时候,突然一刀迎面而来。
尚方监渠穆,这位之前收了何进装备的黄门,在他踏入禁挞的瞬间便是蓄势一击,正中何进胸腹。
紧接着,在何进吃痛跌倒,挣扎起身的时候,他又再出一刀,斩在何进的脖颈,砍下了他的首级。
就这样,七月初八,身负天下平衡的何进带着震惊与不甘,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月死于大汉南宫嘉德殿前。
不得不说,这一事件超出了当时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哪怕是一直在催促威胁何进的袁绍,他也想不到在这大优势局里,何进竟然会死在宫中,而且还是他们牢牢掌控的南宫。
要知道,如今南宫内外的巡防可有四方势力,分别是虎贲中郎将曹操,羽林中郎将袁术,还有司隶校尉袁绍,已经回京的王匡。
这南宫,根本就没有什么宦官势力存在。
但现实便是如此。
宦官们并非蓄谋已久的政变,而是在压力超过临界点后的搏命一击罢了。
至于杀了何进后,他们能不能重新稳定局势,这些人自己心里都没底。
不过事已至此,张让等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先是封锁何进被杀的消息,一边由曾担任大长秋的赵忠去联系虎贲与羽林中的旧识,一边紧急转移太后和皇帝去北宫,同时还以太后的名义下诏任命许相为河南尹,樊陵为司隶校尉,优先掌握兵权。
然而,这又岂会如此轻易?
且说那众位在尚书台中等候的大员们没等来何进的喜讯,反而得到的是许相和樊陵高升的诏命后,他们当即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许相和樊陵二人虽然资历很高,甚至做过三公,但他们都是宦官亲信,现在不但高升,还要顶替掉王允和袁绍这两位铁杆诛宦派的官位?
除非大将军脑袋进了水,180度大转弯,否则是绝对不会又这个诏命的。
“这诏书不对,我等不能加章。”
卢植对前来送公文的中黄门摆手:
“请让大将军亲自过来下令吧。”
这时,似是对此早有准备,在卢植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中黄门便当即将何进头颅奋力掷到众人面前:
“何进谋反已被诛杀,如今太后当政,尔等若敢抗命便以同罪论处!”
紧接着,大门外,十常侍之一的毕岚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虎贲禁卫走进来,虎视眈眈的逼视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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